近来侯府风波不断,是时候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似云,你说,如夫人今天的举动,是有意为之的吗?”
路上,白洛若有所思地问道。
“姨娘,您这话怎么说,我看如夫人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
似云不解地回答。
“你年纪还小,怎知那些贴身伺候的人背后都有何来历?”
白洛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大多是从平民百姓家中挑选的女子,要么就是由丫鬟做起,否则怎会走上这样的人生道路?盛京城谁人不知,那位如夫人本就是从试婚侍女一步步爬上来的,如今连旧主都已成为了过往。”
孙兮月闻言,轻叹一声:“是啊,她今日特意提到我的出身,府里那些人怎能不吃醋、不嫉妒?而如夫人自己也是从试婚丫头爬起来的,这样做,未免有几分羞辱我的意味。现在我都不知府里的人如何看待我,我又该如何自处才好。”
躲在假山之后,白洛心中不由自主地暗自叹了口气。
孙兮月心思之细腻与复杂,实在难以揣摩,看来今后府中的风波恐怕难以避免。
其实,白洛大可直接找孙兮月摊牌,但考虑到孙兮月那敏感多疑的性格,任何解释都可能被误解为不信任,甚至是刻意监视。
对这种心思细腻如发之人,白洛虽曾有所领教,但如孙兮月这般,却是初次遇到。
既然一时难以理清,白洛决定暂时假装一无所知,小心翼翼地应对过去。
回到金玉苑,心情更加烦躁不安,她依靠在书案旁,沉思良久,最终吩咐下人准备了些许礼物送去孙兮月那里。
“就送些食物吧,就说是为了帮助她适应府中的饮食习惯,先了解哪些符合她的口味,哪些不合。”
白洛担心,若赠送首饰之类,孙兮月可能会误解为又一次的侮辱。
“对了,方家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话题一转,白洛又关心起了另一件事。
“念夏的父母已经平安返回故乡,现与杏雨一同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自不必说,但他们似乎很享受这份安宁。”
这个消息多少给白洛带来了一些慰藉,对念夏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如夫人,刚才刘誉来报,说世子爷同意了您的提议。”
侍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洛心中已有算计,如今只要自己行事得宜,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估计世子都不会拒绝。
为了不让事情节外生枝,第二天天刚破晓,白洛便怀揣着几份户籍,前往官府办理纳妾的正式手续。
“哎哟……如夫人真是豁达,居然亲自来为自家老爷办理纳妾的文书嘞?”
官府里,有人小声议论着。
“瞧瞧,这可不是如夫人嘛,真要是成了正牌夫人,还能这般自由自在?”
另一人接话道。
“听说前不久不是才纳了一位?怎么,这才几天功夫,又要再加两位……”
“谁说不是呢,或许是那句‘人走茶凉’的老话应验了,夫人刚走没多久,家中就新添了三位啦!”
平日里很少外出的白洛,这次在衙门稍作停留,便惹来了不少闲言碎语。
“咱们都在这里,我办的是正当的纳妾事宜,难不成还有些人做的不是同样的事情?”
白洛停顿片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今日处理的这两位,都是在主母生前便已确定,还有一位是主母亲自推荐的。”
此次纳妾之举,实则出于无奈,皆因世子短时间内不宜再行续弦之礼,而府中亟需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统管全局之人。
我虽倾尽全力,然一人之力终究有限,难以面面俱到。
是以,欲寻几位名正言顺的贤内助,共理家务琐事,故而将几位女子尊为侧室,共担家业重任。
此番言辞,白洛说得周全严谨,意图清晰,却仍有人在私下里嘀咕不已,冷言冷语道:“哼,说得冠冕堂皇,男人的心啊,有几个不是三心二意的。”
“可不就是嘛,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容易轻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怕是到最后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唉,只怕将来有的是苦楚等着她。”
话语间,透露出旁观者的冷眼与无情。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白洛心中满是无奈,却也只能硬起心肠,视若无睹,将那些刺耳的话语当作穿堂风,一晃而过。
她面无表情地完成了纳妾的所有繁复手续,而后迈开大步,坚决地离开了这个充满是非之地。
这几日,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连往日喜爱的散步闲逛也失去了兴趣。
就在这时,一段往事忽然在她脑海里浮现——那是去年年关,战火烧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