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洞察人心,礼部尚书的千金不急不躁地说:“世子爷是不是担心我会被人议论呀?”
“若你真心疼惜我,明日多赐些银两下来,旁人自不会觉得你轻视我。”
“而且,你若从窗口悄悄离开,料想也没人知晓。”
说罢,尚书府的小姐又轻轻咳嗽了两声,挥手示意,催促陆庭樾速速离去。
这一举动,竟让陆庭樾心中萌生了几分动摇……
“那你就早点歇息,明天我叫人送些上好的补品来。”
陆庭樾温言细语,眉眼间满是关怀。
话音落下,他轻轻一笑,遵照着小姐的心意,轻巧地翻越窗棂,融入了夜色之中。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小姐孤单的身影,静谧的房间里只余下她与自己的倒影相对无言。
没过多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小姐的贴身丫鬟推门而入,神色复杂。
丫鬟苦笑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小姐,哦不对,应该是夫人您了,您怎么就不拦着点儿世子大人呢?”
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嗔怪。
尚书府的小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茫然之色:“我为何要拦着他?”
她的声音柔和,似乎并未意识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您想想,陆庭樾若真在这儿留宿,您还得与他分享半张床铺。万一府里那些机灵又善妒的妾室知道了,您这正室的位置,恐怕是风雨飘摇了。”
丫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显得颇为忧虑。
“这么一琢磨,委实得不偿失,我还是安心做个名副其实的夫人吧。”
小姐微微一笑,语气中既有自嘲,也有一份看透世事的淡然。
如此一来,其实与尚未出嫁的少女生活并无二致,那份自由与洒脱,似乎依然环绕在她身旁。
“可是小姐,您现在已经成婚了呀……”丫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和提醒。
“我哪里算是真正成婚?分明是嫁给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牌位。说起来,直到如今,我还困惑不已,为何父母仅仅为了一个空置的牌位,就急匆匆地将我嫁出,连多陪伴他们一些时日的机会都不给我。”
小姐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黯然,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锦琴,你去送送郭姐姐吧。”
今日聚会,白洛饮至微醺,郭氏亦是醉意蒙眬,唯有几位丫鬟保持着清醒,于是白洛便让贴身侍女锦琴护送她们回家。
不料,锦琴刚一出门,便与陆庭樾不期而遇。
她本欲高声呼唤,通知白洛,却被陆庭樾轻轻挥手制止,只能悄悄退到一旁,让开了路。
院落之中,白洛醉态可掬,伏于桌上,全无大家闺秀的矜持模样。
身怀六甲,怎可这般不自爱?
原以为她在酒楼只是小酌几杯,不至有碍,谁料竟是如此不胜酒力。
陆庭樾吩咐侍从们将众人妥善安置后,自己则亲自抱起白洛,步入了内室。
刚躺下的白洛,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从胸前抚至腰间,这一系列动作令陆庭樾面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白洛……别闹。”
陆庭樾轻哼两声,心中五味杂陈。
因久未亲近白洛,此刻血脉喷张,胸口一热,喉头一甜,险些咳出血来。
他匆忙低头,只见两滴殷红的血落在了白洛的衣襟上。
将这胡闹之人妥善安顿后,陆庭樾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
片刻之后,他再次返回,原本只想依偎在白洛身边稍作休息,不料白洛又开始躁动起来。
她右手频繁地按压胸口,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陆庭樾尚未反应过来,白洛已俯身,吐得一地狼藉。
陆庭樾苦笑,看来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尽管心中有些许不悦,但他还是亲自清理了地上的污秽。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白洛已沉沉入睡。
陆庭樾轻叹一声,独自爬上床榻。
的确,一日的劳碌让他疲惫不堪,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当陆庭樾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破晓,而白洛醒来的状态却是出乎意料的轻松,昨晚的混乱似乎已被彻底遗忘。
“你现在怀着孩子,真的不该这样饮酒。”
白洛闻言,脸颊微红,略显羞赧地回应道:“是的,我清楚,昨晚情绪难以自控,才多饮了几杯。”
陆庭樾见状,故意拥住白洛,试图再次亲近,岂知白洛却猛然挣脱开来,意欲站起身。
“庭樾,今日不宜嬉闹,今天是我们这些侧室前往主母处请安的日子。”
这是永昌侯府的规矩,作为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同时也是永昌侯府世子夫人的她,理应受到相应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