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孟西溪这几日忙碌,所以并不知道家中的事。
孟家人在村里住着,还能出门侍弄些土地种点蔬菜,也算是打发了时间,又能补贴吃喝。
但到了镇上,一时间无事可做。
整天这样闲着也不是办法,孟之昂和孟执书便一同出门,准备找点活计。
他们前面那么多年,一直过着优渥的日子。
如今流放到边疆,虽然已经接受现实,准备弯下腰杆,但体力始终比不过当地人。
不管去哪儿做事,顶多只有一两天就会被辞退,难免让父子两人有些挫败。
读了满腹圣贤书,到如今竟然连糊口都难。
一日,二人如常结了工钱,被管事的赶出门。
“你们父子两人,看着身强力壮,做起活来这么没用,快走快走。”管事的连连挥手,就像是沾染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般。
“走就走,你还怕我们赖在这不成?”孟执书甩袖,这两天心里积攒的火,眼看就要压不住。
“算了,走吧!”孟之昂拉着他,父子二人离开。
两人走在镇子的街道上,久久无话。
孟执书抬起头,眼眶都有些红了:“爹,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已经澄清,但却连家
都无法撑起来。
流放至今,如果不是有孟西溪,他们怕是要饿死了。
“执书,为父以前从来都没和你说过,你是由我一手教导出来的,亦是为父最骄傲的。”
“你的学识人品,放在整个京城的贵族子弟中,也是上上等。”
“十余年寒窗苦读,哪怕落到被流放的境地,依旧撑过来了。”
“所以你不是没用,你只是不擅长这个罢了!”
孟执书以前,从没有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么直接的夸奖。
如今乍一听见这种说法,本就红了的眼眶,还掉下两滴泪来。
“好了,别哭了,我孟家男儿也是顶天立地的。”
孟之昂拍拍他的肩膀,父子二人继续并肩前行。
刚才的失落,和心中的痛苦,此刻已经被一扫而空。
他们正要回家,迎面却撞上了一人。
就是因为此人,父子二人才会去书院教书。
“孟大人,国公大人?”
乍听到这种称呼,实在是有些陌生。
孟之昂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衣袖被拽住,转头和此人四目相对。
“你是?”
这是个少年人,穿着书院长袍,朝气盎然的脸上,透着几分温和。
“孟大人,真的是你呀
,小子陈书山,家父陈云平。”陈书山拱手行礼,利落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孟家是流放的罪人,现在脱了罪籍,也多靠魏宁墨在其中帮忙。
如若不是此人叫的这么笃定,又说出了旧识的名字,孟之昂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还记得陈云平,曾在朝廷任三品尚书,与他志趣相投,多年前因身体有恙,所以告老还乡。
孟之昂一直都不知道,他原来是来了边疆。
“原来是你,我记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眼前的年轻人细看,五官长相和小时候还有点相似。
“孟伯父最近好吗?我听说……”陈书山的话到这戛然而止。
他低下头有些懊恼,怎么就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先皇后被废,孟家被流放的事情,他在边疆都听到了消息。
“还好,到了边疆性命无虞,全家老小得以保活,已经不错了,你父亲呢?”
多年未见到老友,能在这种境况下重逢,也算一桩好事。
“家父前些年病重已经去了,创办的东山书院,也由我接手。”
好不容易遇到故人之子,接着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不禁让人有些唏嘘。
多年未见面,寒暄的
话还有好多没说。
陈书山热切邀请,孟之昂和孟执书推辞不得,一同到了旁边酒楼,三人落座再接着叙旧。
“知道孟家遭逢此难,我在边疆也曾找人打探过,但一直都没得到你们的消息,伯父现在过得还行吗?”
陈书山对此事,一直心中有愧。
孟家被流放,又是在边疆,他就在此地,掐算着日子做准备,但孟家就像消失了一样,死活找不到他们的消息。
“边疆也有老友,帮我们洗脱罪籍,所以你才一直无所获。”孟之昂没说魏宁墨的名字。
“原来如此,那伯父和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愿意的话,不如来我的书院帮忙教书吧。”
陈书山点点头,知道孟家没受什么大苦,他就放心了。
他心思细腻,转而就想到了孟家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