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篓中捻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
他所执的是黑棋,先手便下在天元。
两人中间有一个略微大一些的棋盘,书童将姜昀下的黑棋落在上头。
再然后徽之先生所执的白棋落下。
往来几次后,坐在对面的徽之先生看着被团团围困的白棋,无奈笑了下。
“徽之技不如人,输给公子了。”
听到这句,姜昀将手中的黑棋扔到棋篓中。
“听闻先生是大月的人。”
姜昀靠后坐了下,抬眼看向屏风后的人。
“是,只是大月乃是蛮夷未教化的地方,所以便来了大雍。”
毕竟这三个国家中,也只有大雍,文武都很兴旺。
他这样回答,倒也合适。
姜昀的手交叠搭在身前,摩挲两下后,笑道:“先生棋艺不错。”
说罢,他便要站起身离开。
徽之先生看着他起身的动作,出声问道:“公子的棋,有杀气,似乎不像是文人能下出来的。”
招招都是杀意,好似要将他彻底围困死在这场棋中。
也不知这局棋,他要杀的究竟是谁。
“战场待过。”
姜昀难得对人解释什么,徽之先生了然:“难怪。”
说罢,姜昀便已经走出了屋子。
留在里面的徽之先生看着这一幕,隐去笑意。
不知何时,他的掌心多了一颗黑子。
黑白两子在他掌心,他垂眸看着,半晌后,将棋子丢在棋盘上。
阁楼中,戚如丰看着回来的姜昀。
“探出什么了?”
“他不是大月人。”
戚如丰饮茶的手一顿:“怎么说?”
“大月蛮夷未开教化之地,怎会养出他这般,风骨。”
“亦或者说,即便在外多年,难道就能忘了大月民俗吗?”
姜昀摊开掌心,想起刚刚博弈时,两人的对话。
大月信奉天主,信奉神明。
认为左手尊贵,是不可侵犯的。
可那徽之先生,无论是做什么,都用的左手。
向明说,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
像是,火烧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