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已过,赵峥仍未有消息传入京都。
阿柚倒是认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何况他的卦象一直很平和。
“王妃,您不是说殿下近日就会回来吗?怎么眼看着半个月过去,殿下还是没有归京。就连中州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玉嬷嬷忍不住担忧,一面打着络子,一面问道。
“就这几日吧。”
自那日在宫中昏倒后,玉嬷嬷几乎每日都跟在阿柚身旁,不愿让她离开视线范围不说,还盯着阿柚喝药。
太医也是每日登门,为她诊脉。
“嬷嬷,这药可以不用吃了吗?”阿柚看向放在一旁冒着热气的药,皱了眉。
这几日已经快将她一年能吃到的药都要吃完了,身上全是药味,就连屋内点着的香都不能遮盖。
玉嬷嬷放下手中的络子,试探了一下药的温度,端起来递给她,道:“王妃突然昏倒,又查不出缘由来,娘娘自是担心。等太医查明病因,这药也就断了。”
阿柚叹了口气。
太后哪是在担心她的病情,不过担忧她不能生育,或是有什么隐藏的疾病罢了。
她捏着鼻子,知道矫情没用,干脆的将一碗苦得让人反胃的药喝了进去。又忙接过玉嬷嬷递来的糖糕,这才忍下没有把药吐出来的冲动。
等再两日,等赵峥回来了。
这药势必不能吃了。
阿柚嘴里含着糖糕,侧目看向外头湛蓝的天。
天气已经逐渐凉爽,日头也没了猛烈之势。
是个时候出去玩的好时候。
“娘子。”
秋颖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德叔递来了一份请帖,说是西山行宫送来的。”
阿柚狐疑地看向玉嬷嬷,“陵阳长公主?”
秋颖入了厢房,玉嬷嬷从她手中接过请帖,心下也有几分纳闷。阿柚跪在罗汉床上,就着玉嬷嬷的手,看到请帖内容。
“后日请我去西山行宫?”
玉嬷嬷把请帖收好放置在一旁,神色算不得太好,阿柚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试探问道:“殿下与陵阳长公主关系不好?”
“倒也不是。”玉嬷嬷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说。
墨王殿下与皇室的人几乎没有关系好的,他早早离开京都,名声素来不好,多数人都是避而远之。
除了一个人。
陵阳长公主的独女,明康郡主蒋如梦。
“不知为何这位明康郡主对殿下十分喜欢,只要殿下回京,明康郡主便会想尽法子跟在殿下身后。”玉嬷嬷皱了皱眉头。
这种喜欢似乎有点超出了兄妹之情,两人算起来只是隔了一代的血亲,是表兄妹。无论是从礼法上,还是从伦理上,两人都不该都任何的关系。
但在宫中多年,后宫嫔妃争风吃醋的场面不知见过多少。情意真假,玉嬷嬷自认为瞒不过她的眼。
明康郡主显然是对殿下的感情越矩了。
或许陵阳长公主也察觉到,才会在殿下大婚之前,把明康郡主带出了京都。就连上次的中秋佳节,也只有陵阳长公主前进宫赴宴,不见明康郡主。
“长公主是长辈,她的宴请,王妃还是推脱不了。”玉嬷嬷决定暂且不将此事说与阿柚听。
阿柚颔首应下,她在府里正待着发了毛,能去长公主府上也是不错的。
何况难得有人喜欢赵峥,她倒是要去看看乐得跟在赵峥身后的郡主,是不是也跟赵峥一样沉默寡言。
一想到,两个沉默不语的人坐在一处,阿柚嘴角扬了扬。
似乎也不错。
日子一晃而过。
长公主宴请当日,阿柚在玉嬷嬷的催促下起了床,换上新做的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红色披帛搭着,清新秀丽中又不失活泼。
玉嬷嬷为她梳着妆容,看着镜子里的娘子。比起刚入京都时,阿柚又长开了些。
唇红齿白,只需略点妆容已经足够,再多便是画蛇添足。
眉眼弯弯,一双杏仁眼,谁瞧着都得心软上三分。
*
西山行宫并未处在京都城外,而是在京都的西面。
马车上,玉嬷嬷不忘嘱咐阿柚,说起长公主的忌讳,以及在行宫内多加注意,切莫独行。
阿柚点头答应,可见她的敷衍。
等到了行宫,阿柚也看到了福宁郡主的马车。
“福宁。”
前日长公主府上的请帖前脚送来,后脚福宁郡主就着人前来询问她是否参加宴请,顺道定了时辰,两人在行宫门口汇合。
“你身体可好些了?”福宁郡主一袭鹅黄襦裙,挽着阿柚的手,笑意早已经染上了眉梢。
“我身体好着的呢!”阿柚凑到她耳边道:“就是玉嬷嬷爱瞎操心,每日都盯着我喝药。那药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