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一过,一场整整下了一月的大雨悄然落下。
河堤坍塌,数万百姓在尚未开春的季节流离失所,关于墨玉诅咒的谣言肆起,坊间的传闻愈发的离谱。
与此同时,紫萧子带着真正的沈月见悄然回到了沈家。
当阿柚接到消息时,她看向了一旁的赵峥。
“殿下。”
阿柚已经有些拿不住她师父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过于奇怪。
但这种奇怪她暂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自然也不可能同赵峥说起。
赵峥对紫萧子的态度很模糊,倘若说没有半点憎恶之情,大概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没有紫萧子为他推演的命格,或许他的一生都过得极为平顺。
也许不是北朝唯一的皇子,但身为皇子该有的体面和尊贵都不会少。
“阿柚若是不愿意去,我们不去。”赵峥以为阿柚是担心沈家要她同沈月见换回身份,“我说过,无论阿柚是谁,都是我赵峥的妻。”
阿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了眼站在门口还未离去的钰阆。
虽然知道钰阆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她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殿下,我担心的并非这件事。而是我没明白为何师父会选择在这个时机把沈家娘子带回京都。”
整个京都仿佛都已经这一场雨而笼罩在黑暗之中,似乎在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到一股哀愁之气。
赵峥身为不祥之人的化身似乎在验证着漠朝确实是因为诅咒而亡,北朝或许也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沈家娘子在此时进京,一旦被有心人知晓。
她的身份就会被揭晓,对赵峥来说只会是雪上加霜。
“好了吗?”钰阆站在门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明明是在沈家做客人,如今不知怎的愈发的看起来像是个送信的信差。
不是阿柚唤他来墨王府给沈家送信,便是沈老爷子让他帮忙传递消息。
现下又来了一位师叔。
钰阆只想翻白眼。
要不是他还得依靠阿柚见到福宁郡主,这差事他定是要拒绝的。
“有我陪你。”
赵峥也想知道紫萧子有些谋划者什么。
......
沈府。
大雨依旧在下着,没有半点停歇的节奏。
阿柚纵然有赵峥护着,也架不住过大的雨势而湿了鞋面。
等两人入了沈府侧厅时,沈太傅神色晦暗的坐在主位上,站在中央的紫萧子一脸疲惫,看到阿柚前来,只朝着她抱歉的笑了笑。
至于沈月见,倒是不见其人。
沈太傅站起身向赵峥行了礼,随后视线一直落在阿柚身上,久久不语,神情有几分恍惚,似乎透过阿柚在看旁的人。
“阿柚,你身上可有一枚玉,白而通透,可在夜间发光?”沈太傅声音沙哑,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哀伤。
阿柚眉头一蹙,朝着紫萧子递去求助的眼前。
奈何紫萧子嘴角泛着苦笑,却不说话。
阿柚有些无奈,她完全看不懂现下的情况。
不过。
“确实有,不知沈老爷子是如何知晓我身上有这么一枚玉佩的?”阿柚。
阿柚说得极为坦然。
可越是这样,沈太傅的心情才越发的难受。
“在身上?”沈老爷子。
阿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玉佩在我无意之中摔碎了,只剩下一些碎玉。”
她说着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了已经不完整的碎玉递到了沈太傅的跟前。
但是这样的情景实在太奇怪了!
还有她师父,怎么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
“阿柚,若我说你就是我孙女沈月见,你该如何?”沈太傅颤颤巍巍道。
阿柚蹙了眉,“沈老爷子是想让我真的寄在沈家名下吗?”
紫萧子叹了口气,走上了前来,“还是由我来说吧。”
沈太傅没有理会紫萧子,但他走回了主位上,都忘了要给赵峥让座一事。
赵峥对当下的状况已经有了些大概的猜测,但事情具体的缘由他不得而知,还是拉着阿柚同自己一道坐下,“还是坐下来再说吧。”
紫萧子点了点头,与阿柚相对而坐,“阿柚是沈月见一事,不是我和沈太傅商量的结果,而是这事实。当年,沈家大郎夫妇为了护下皇上和殿下,意外丢下了你。我正云游到郦州,凑巧捡起了你。起初我确实不知你的身世,但在沈家寻人之后,我很快发现你是沈家丢失的女郎。”
紫萧子也并非没有想过把阿柚送回沈家,但在送回去之前,她为阿柚推演了命格。阿柚若是在那时回到京都,定然活不过十六。于是,紫萧子自作主张的把阿柚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