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申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远不似从前那般笑脸迎人。
崔昭训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苦涩,她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幕,这场赌局,她终究还是未能翻盘。
她没有丝毫的挣扎与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仆妇以略显粗鲁的动作将她引领出墨羽舍。她的步伐虽稳,但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
此刻,崔昭训的思绪仿佛被冻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迷茫与不甘。重来一次,难道真的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吗?她低头凝视着脚下那条曲折蜿蜒的石子路,每一粒石子都似乎在诉说着未来的未知与艰辛,她不禁自问,这漫长而又曲折的道路,自己究竟该如何一步步踏过?
萧雍穿戴好后踏进院中,望见的便是这幅景象。今日,是个顶顶晴朗的天气,阳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那略显落寞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少女身着华丽的衣裳,身姿曼妙,引人注目。然而,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却笼罩着一层忧伤。
当一行人从萧雍身边经过时,仆妇们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向他行礼:“见过四公子。”而崔昭训,却依然保持着那副漠然的姿态,连头都未曾抬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她们的身影逐渐远去,萧雍才缓缓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抬起衣袖,轻嗅其上残留的香气,那是崔昭训与他擦肩而过时留下的痕迹。
在这一刻,被人算计的种种仿佛一瞬间烟消云散,萧雍竟然难得的感受到一阵内心深处的悸动,他望着崔昭训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
崔昭训静静地坐在榻边,周身被夜色温柔地包裹,她的目光空洞而深邃,仿佛正凝视着未知的命运深渊。
她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无力:“罢了,我已倾尽全力,若天命难违,婚事终究无法扭转,那么,我自有我的法子,让萧雍付出代价。”
思绪飘远,她不禁想起桑可,此刻却不知被囚禁在何方。崔昭训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我终究还是护不住任何人啊。”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柩,洒下一片银白,却被厚重的乌云遮蔽了大半,只留下一弯细长的月牙,孤零零地挂在天边。
远处,隐约传来梨园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腔,那是筵席散场后,萧府为宾客准备的余兴节目,而这一切,对于崔昭训而言,却如同隔世之音。
她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院外,想象着临安公主的婚约正在被众人津津乐道,而自己呢?她的命运又将如何?是继续被束缚在这桩不情愿的婚约中,还是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锁链被解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而坚定的拍门声。崔昭训心中一动,以为是府中的侍女来送餐食,毕竟,萧府虽有权势,却也不敢公然虐待世族贵女。
如若她预想的不错,明日之后,萧府四公子萧雍白日宣淫,崔氏之女崔昭训未曾出现在叔孙夫人筵席之上将得到广为流传。再严重些,北魏的世家大族会联合向萧氏施压。只是,父亲母亲那里,怕是不会原谅她了。
然而,随着拍门声的持续,一道熟悉的男声穿透了夜色,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昭训,开门,是我!”那是沈预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崔昭训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沈预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她的事。
她缓缓站起身,步伐沉重地走向门边。门开的一刹那,她看到了沈预那张熟悉的脸庞,他今日打扮十分严整,少见平日里的随性。沈预身着朱红色大袖襦,文官装扮显得他格外精神,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沈先生是来骂我的吗?”崔昭训的声音沉沉。
沈预望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疼惜,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赶来邺城的路上,你曾说我们之间不必太过生分,你唤我沈大哥,我唤你昭训。怎么,如今这话就不作数了?”
崔昭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沈预并未责怪她。她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作数的,沈大哥。只是,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崔昭训静静地等待着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
沈预看了看左右,接着对崔昭训说道:“等下桑可会过来,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在外院等着你,我们回庄子后细说。”
崔昭训闻言,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仔细端详沈预的神情,见他并无异样,心中不禁猜测:难道这桩婚事真的有了转机?
她的眼中重新焕发光彩,在月光的映照下,她身穿素色衣衫,更显得皎洁明媚,仿佛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
“沈大哥稍候,我与你一同离开。”崔昭训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感激,“原本我也没带多少东西来,现在只需等桑可回来,我们便可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