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雪回去,苏鸣玉正好拿出新的糕点来。
“你怎么还没走啊?”苏绛雪纳闷,之前贤妃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给苏鸣玉眼色,让他离开了。
苏鸣玉把太师糕扔给她:“这么希望为兄走?怎么,怕打扰你和陆焕吗?”
苏绛雪神色一窘:“没有没有,父母的事情我还没有听完,我只是担心被人看到,万一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对怎么办。”
苏鸣玉在大楚的地界上,应该是个死人。
况且,老皇帝不是一直在追查苏鸣玉的下落吗?就算陆焕和锦衣卫肯帮他隐瞒,看到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一些无端联想吧。
“你是大夫,我先前的病就是你治的。况且,我的身份做的天衣无缝,哪里那么容易被人查出来。”
苏鸣玉自己也吃一块糕点,温声道:“父母的事情,我也没有和你说完。”
苏绛雪见他神色有异,本能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说,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苏鸣玉从怀中拿出一方白色手帕,角落里用丝线绣了一只金色的燕子。
“这是……”苏绛雪看着这只金燕子,一些原主的回忆在脑海中翻涌起来,“北燕的标志?”
苏鸣玉也没有诧异,只是点头:“北燕历代国主皆为女子,母亲是北燕皇室。”
苏绛雪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捧着那方丝帕
:“你是说,母亲她是北燕的公主?”
可是,她所知道的记忆不是这样的。
整个大楚都知道,苏将军的夫人曾是江湖女子,在莽山上被苏将军招安,之后两人才喜结良缘。
这样的人,居然是北燕公主?
而这么多年,北燕居然没有派人来找过她?
不过她也听说过,二十多年前,北燕国主登基前月忽然消失,整个北燕遍寻不见,最后不得已立了现任国主。
苏鸣玉眼中带着些温柔,摸摸苏绛雪的头:“要是有朝一日,陆焕负了你,你又在大楚无处可去,拿着这方丝帕,去北燕。如今的北燕国主,是母亲的亲妹妹。”
北燕一向女子为尊,只有女子血脉才是他们认同的传承。
换句话说,苏绛雪如果回北燕,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长大了嘴。
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啊……
这些年,北燕和大楚除了明面上的往来之外,没有过任何其他让人揣测的关系,谁能想到,当初失踪的北燕国主,居然来大楚做了将军夫人。
那时候大楚还在风雨飘摇之中,陛下都还没做皇帝呢。
“那、我们……”苏绛雪脑子有点乱,这跟穷了半辈子,忽然有人告诉她她是富二代有什么区别?
他们身上流着北燕的血脉?
“好了
,该说的都说了,我要走了。”苏鸣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苏绛雪下意识开口:“你要去哪?”
苏鸣玉顿了顿,仿佛无事一般:“这么晚了,我当然该回去了,不然呢?”
苏绛雪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二哥今天专门来找她说这些,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可是看着苏鸣玉的笑容,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点头道:“二哥路上小心,等这边事完了,我就去找你。”
苏鸣玉又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这大楚的京城凉薄而冷漠,他这次要做的事,恐怕有去无回。
家人战死沙场,妻子不用他担心,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苏绛雪。
虽然北燕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她却不会有生命危险。
握着那方丝帕,苏绛雪没多久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绛雪睁开眼睛,陆焕就坐在她床边。
苏绛雪顿时有点拘束:“你……怎么在这?”
“来人——”陆焕扬声,几个人端来早饭给她,很快摆到桌子上,又很快离开。
行动有素,无声无息。
陆焕这才从她床边站起身,给她舀了一碗粥:“上次没赶上和你一起吃饭,这次一起。”
苏绛雪脸色有点红,原来他真的会对这种小事耿耿于怀。
“那你下次,也
不能直接闯我房间啊。”苏绛雪小声嘀咕。
陆焕正拿着勺子要递给她,听到这话,神色一凝,骨节分明的手顿在半空。
“习惯了。”他道。
苏绛雪:嗯?
什么习惯了?他在说什么鬼话?
“当初还是小玄子的时候,总是贴身保护你。”陆焕的语气很随意,又带着一点慵懒,“现在进来等你醒,也没想太多。”
苏绛雪呼吸一滞。
这个混蛋,他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