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已经走了很远,德顺公公追过来,把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这些人什么意思?逼朕吗?”老皇帝大怒,“想跪就跪着!”
“老奴看皇后娘娘确实身子不好,她先前生下小公主之后,血气两亏,也没养多久……”德顺公公都看不下去了,皇后平日里对他也不错。
“她亏什么?你没看她在马上那副样子?”老皇帝震怒,德顺公公立刻跪倒在地,“她连朕都敢顶撞!”
可说完,老皇帝气得浑身颤抖,还真就又重新折返。
“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撑不住!”
德顺公公赶紧命人拿来椅子,老皇帝就隔着好几米,坐着看皇后跪,看她身后的皇子公主们跪。
皇后的脊背挺得更直,将涌出的血再次咽下去,装着无事发生,她不会再服输了。
她感觉到自己要死了,生命中最后一点时间,她要听从自己的心,她要为自己而活。
另一头,贵妃的红叶宫。
贵妃还在禁足,忽然见自己的儿子来找她。
“凌王?”贵妃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从上次太子府事件后,白子钊就再也没专门给她请过安
了。
“你是想明白了,来跟母妃道歉的吗?”贵妃看着他,“看皇后这样,她恐怕很快要被废了,以后这后宫,就是母妃做主。这天下,很快就是母妃和你皇兄的了。”
谁知道,白子钊跪下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后病重,请母妃去为皇后娘娘求情,让陛下派太医医治。”
好像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有贵妃的处境,他总是要胳膊肘往外拐。
“白子钊,”贵妃气得肝颤,“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母妃。你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白子钊抬头:“正是因为你是我母妃,儿臣才不愿看着母妃越做越错。”
贵妃的脸色相当难看,她猛地回去往后一坐:“本宫正在禁足,哪里都去不了,你要是愿意好好跟本宫说话,就留下。非要逼本宫,就请离开吧。”
她用了十分官方的语气,她实在气坏了,恨不得不要这个儿子。
“无论是感情还是皇家颜面,父皇都不会废后。”白子钊道,“难道皇后娘娘这些年对母妃还不够宽容,您一定要看着她死吗?”
“你懂什么?”贵妃脸色难看,“你想求情,你自己
去吧!赶紧给我滚!”
白子钊看贵妃态度坚决,只好起身。
没有皇帝发话,没有任何太医敢去给皇后医治,偏偏苏绛雪又消失了。
就算她不消失,现在出现恐怕也会被处死……
难道皇后真的逃不过今天这一劫了吗?
不管有没有用,白子钊此时也只能跟诸多皇子们一起,一起跪求老皇帝。
皇城东门,皇后已经脸色惨白。
外伤倒是其次,可她从马上摔下来那一下,内脏破裂,恐怕出了很多血。
“你看到了,得罪父皇,是什么样的下场,”马车里,白子渊看向苏绛雪,“事到如今,你还学不会乖乖听话吗?”
天边渐渐显露鱼肚白,闹了这么一整个晚上,天色都已经要大亮了。
“看够了,回府吧。”白子渊也担心苏绛雪被人发现,停留的时间不能很长。
苏绛雪不住摇头:“我要去救她,你放我下去!”
白子渊眸光闪烁,他轻轻抬手,拍了拍苏绛雪的脑袋:“你现在出去,是要找死吗?就算我放你出去,难道陛下会让你给皇后诊治?”
“别想了。”白子渊带她看了这么一出戏,心中十分快意
,她就是过得太顺利了,不懂得畏惧皇权。
现在好了,她会明白,她以后就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或许是时间真的够久了,就在白子渊准备让马车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老皇帝再次开口。
“你把那个天煞孤星藏到哪里去了?”老皇帝的声音很冷,他盯着皇后的脸,也看到了她脸色苍白,不像是装的。
“交出苏绛雪,朕可以考虑,现在为你叫太医。”老皇帝道。
马车里,白子渊的心骤然一紧。
“白子渊,你我一母同胞,我也劝你一句,跟我一起去跪吧。”白子钊忽然出现在马车前面。
“凌——”苏绛雪下意识就要大喊,被白子渊捂住了嘴。
他立刻用布塞到苏绛雪嘴里,现在再想走,就显得太过可疑了。
“别过来!”眼见白子钊要掀马车帘,白子渊立刻制止他。
苏绛雪呜呜的喊着,但是她原本就中了药,没什么力气,再加上白子渊刻意干扰,居然没让外面的人发现她。
“皇兄。”白子钊很少对他这么有礼貌,“就算是为了大业,你这样做,也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