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认了。”苏鸣玉淡然一句,“既然如此,外臣就算没有白来一次。”
他看向老皇帝:“端王的遭遇,外臣深表遗憾,他身边这个侧妃,更是让外臣叹息人心难测。好在苍天有眼,她身边的婢女不忿她做的事,也算是给了王爷一个公道。”
楚舞儿浑身冷颤。
她分明在说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柳烟岚的话,却连她的动机都给改了。
老皇帝似乎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太丢脸了,冷眼看她:“皇家子嗣,岂能让你这种行为不堪的人生下?”
楚舞儿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就听老皇帝冷漠的声音继续道:“你这样的人,更不配留在端王府,早该杀之而后快。”
楚舞儿没想到老皇帝会这么狠心,她哭着喊:“陛下,妾身没有上报朝廷,是因为怕陛下看到王爷如此,心中难过,并无他意啊!九公主已经死了,贵妃也变成了这副样子,要是陛下再看到端王殿下伤害自己,岂不会伤心万分?”
“就算陛下要治妾身的罪,但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可怜,托生到了妾身的肚子里,陛下厌恶妾身,可以杀了妾身,但求保住这孩子一条命。王爷他受不了断手之痛,万
一他要是想不开,真是寻了短见,那端王这一脉,或许就这么一个孩子了!”楚舞儿泣不成声。
老皇帝闻言,倒真是眯起了眼眸。
一个侧妃所生的庶子罢了,他倒是真没那么在意。
但这毕竟是白子渊的孩子。
找楚舞儿的话,白子渊断了手,整日颓废腐朽,要是再知道自己没了孩子,岂不是更无生志?
不如留着这个孩子,让他还能为了孩子努力奋发一些,不至如此颓废。
老皇帝低头看向楚舞儿:“这孩子,如今已经七月有余。”
话说的很淡,但楚舞儿却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杀意。
等到孩子落地,她就要死了……
“求陛下。”楚舞儿以头触地,哭声渐大。
老皇帝挥手:“将她带下去,送入大牢单独关押,等孩子出生,将她问斩。”
至于孩子,就留给白子渊,让他重新奋发起来。
楚舞儿彻底瘫在地上,悬在她脑门上的生命倒计时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可看到柳烟岚,她还是狠狠瞪了一眼。
不,不是柳烟岚,他是苏鸣玉,他一定是苏鸣玉!
“柳公子,你实在是好狠的心,王爷的前王妃多次为你诊病,你居然一点不念王爷的好,杀了我也就罢了,还要杀掉王
爷的孩子!孩子何其无辜,你若有心,以你的身份,救一救他又有何难?”
声音渐行渐远,楚舞儿最终还是被拉了下去。
老皇帝却再一次皱着眉头,琢磨着楚舞儿临走前说的话,言语中,似乎对这个柳烟岚多有不满。
还有孩子什么的,听起来说不上哪里奇怪。
“外臣告退。”看完了戏,苏鸣玉毫不留恋,半点也不想跟这个皇帝共处一室。
什么“孩子”,“身份”,楚舞儿句句都在提点他,可是他半点都不在乎。
老皇帝一时没想通,也没多想,挥手让他去了。
苏鸣玉朝柳儿看一眼。
柳儿悄悄随他一起退出去,老皇帝没有注意到她最好,正好让她蒙混过关。
苏鸣玉离了端王府,眼看就要回到自己府中哦那个,还差几步路的时候,马车前方忽然被人拦住。
“柳大人!”
前面跪着一个老嬷嬷,脸色急切,毫不犹豫就磕起了头:“求柳大人放过侧妃吧,侧妃她心地善良,她做的错事都不是故意的!”
柳儿看到那人,悄悄上前,朝苏鸣玉道:“这是苏府的人,从前是侧妃的奶娘。”
柳儿是认得她的。
老嬷嬷立刻起身,扒着苏鸣玉的轿子:“柳大人,我家侧妃年幼
时受了不少苦楚,她一直贤惠端庄,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跟家中诉苦,这些年,一个人撑到现在,实在不容易。您是西域人,或许不知道在大楚,妾室过得有多悲惨……”
“行了。”苏鸣玉不耐烦的打断她,从轿子里下来,看也没看她一眼,“侧妃是伤了楚王才被抓的,不是得罪了我才被抓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老嬷嬷咬牙,使劲向前一扑,抓到了苏鸣玉的衣摆:“难道柳公子真的不知道,她腹中怀着的,是您的骨血吗?”
柳儿下意识摇头:“不是我!”
她可什么都没说!
苏鸣玉信她没这个胆子,他低头嗤笑一声:“你不是说,她受了委屈也从不跟家中诉苦,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与此同时,北燕都城。
苏绛雪一行人被四皇子领着进了宫城,玉石地面上反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