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渊立刻压下心头的怒火,想着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他要拆穿苏鸣玉的身份,他要让陆焕背上知情不报,背上杀害皇孙之母的罪名。
再加上之前他断了自己的手,这么多罪名,陆焕扛不住的。
“父皇,此人当然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陆大人当着您的面,行如此酷刑,实在有些不把您放在心上。”
老皇帝确实看不惯陆焕有意逼他,但是……
但白子渊想错了一点。
老皇帝压根没觉得砍手是什么酷刑。
毕竟他自己当初在战场上,砍掉半个头的都有,什么没见过。
“还有,舞儿毕竟是团团的生母,被他吓成这个样子,也很难说他没有公报私仇之嫌。”
楚舞儿听着白子渊为她说话,仿佛清醒了一些,她仰着头道:“陆大人,你该不会是杀我不成,所以想把我吓疯吧?”
陆焕的目光扫过楚舞儿的脸:“之前听说王爷似乎不喜欢这个侧室,听闻她在王爷断手之后,有意想杀王爷,还去刑部天牢走了一遭。”
“陆焕!”
白子渊大怒。
这摆明了就是戳他伤疤,他一次一次提及自己断手,到底是什么心思?
楚
舞儿的脸色也顿时一僵,这件事当时因为是皇家丑闻,所以被压了下去,知情者不多。
大家虽然知道她进了天牢,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
现在……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她伤过白子渊,就算白子渊有心保她,陛下也绝对不会绕过她。
否则,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伤害皇子也没什么。
皇家还哪里来的威严?
老皇帝也不愿让大家就此提及,冷声道:“好了,审问便审问,早点把真相问出来便是。”
杨笠抿着嘴角,他知道他今晚只是被牵扯进来的,但禁军有问题确实意味着他有问题,他主动上前,朝那人道:“你的父母子女都在京城,原先你逃了也就罢了,但连你都没有逃,你觉得他们有可能逃走么?”
“早些说实话,我不能保证你活,但至少,你的家人不会死。”
用家人来威胁,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那人脸上苍白无比,失血过多,几乎说不出话来。
另一人已经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砍手的就是他。
“不愿意说就算了,把这些人都拉下去,连同家人一起,全部杖毙。”老皇帝也懒得浪费时间。
杨笠起身,很快身后传来甲胄的声音,其余守外殿的人先扛不住了。
他们死就死了,可是家里人不该受此牵连。
“陛下,我说,我说!”扛不住的人立刻跪倒在地磕头。
“微臣有罪,微臣是守着外殿的,原本楚侧妃进来的时候,也该拦一拦,可是,是有人拿着银子收买了微臣,微臣家中儿子病重,实在缺钱……”
“但那人也只是说,让我松松手,把楚侧妃放进去就行了,别的事不关我。”
“微臣想着里面还有内殿,况且,一个侧妃,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绝对伤不到陛下,微臣绝不是有意要冒犯陛下!”
“微臣也是如此!”其他几个人也上前,都是这样的说辞。
他们只是在外殿,一时拦不住,责任也不是很大。
而那两个守内殿的侍卫当即白了脸。
“陛下饶命,”另一个没被砍手的也惊慌大喊,“微臣确实也收了银子,但是只不过是把人放进来,楚侧妃一个女主,殿内又这么多人,微臣没想过她会真的闹出什么乱子……”
“是谁收买了你们,是楚侧妃吗?”杨笠立刻上前问。
楚舞儿神情无措,她半点罪名都背
不起了:“不是妾身,妾身哪里来的银子收买他们,妾身真的是被两个宫女追杀,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求陛下的!”
她不敢承担收买人的罪名,也不敢把白子渊供出来。
只能咬死自己先前的说辞。
“是谁收买了你?”老皇帝亲自问那个侍卫。
侍卫慌了神:“是、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确实是陛下身边的,只不过不如德顺公公受宠,每月大概有那么五六天能去御前伺候。
“那人暗示我,说让楚侧妃进来,也是陛下您的意思,他没有明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他是陛下身边的人,他的话,我们也不能不信……”
老皇帝听到刘公公的名字,脸色格外难看。
这人并不怎么合他的脾气,算起来,还是德顺公公伺候他他,他最觉得舒服。
他是怎么把这人提上来的呢?
老皇帝回想了一下,十几年前,贵妃还受宠的时候,替他说了两句好话,从此他就在御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