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陛下要是真救得了你,你如今也不会在这里了。”苏绛雪冷嗤一声。
宝贵人一下子身子一颤,想起她在宫里听到的传言,又看着苏绛雪和苏鸣玉毫不动容的表情,紧张的抓着袖子颤声:“苏绛雪,本宫知道错了,本宫当初不该那么害你,更不该拿楚舞儿来威胁你,还三番四次挑拨你和渊儿的关系。”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贵人,端王整个人都废了,凌王也与我断绝关系,陛下更是有了新欢,不再顾得上我,我、我已经得到了报应。”
“就算你再恨我,我也曾经是你婆母,你何必将我从宫里带出来,又拿男子毁我清白,要是陛下知道了,那我的性命就没了。”
“你是北燕公主,干嘛要跟我过不去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
宝贵人对苏绛雪实在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她,她现在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她的儿子,也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摇尾乞怜,可怜至极。
可是哪怕她现在再恨,也不得不承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没有胆量得罪苏绛雪了。
这几个月她在宫里受了不少苦头,苏绛雪先
前将她救醒,可她的身子还亏空许多,好几次晕倒都险些没救回来。
加上宫里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她不受宠,端王不受宠,连带着宫人们也一起苛待她。
她丝毫没有想过自己这些年在宫里,也没有笼络住人心,才让她沦落到这个下场。
“绛雪,我只是想活着,我想要一条活路,只要你愿意给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绛雪低头,看着苦苦哀求,脸上生了皱纹的宝贵人,她看起来实在可怜,人也瘦弱了一大圈。
曾经那个指着她鼻子谩骂,高高在上的贵妃失去了全部的依仗,只能毫无尊严的祈求她。
就这样的人,也值得陛下抛弃了皇后,独宠她二十多年。
“认得这个吗?”苏绛雪从手中拿出东西给她看。
宝贵人愣了下,然后骤然脸上发白,忍不住尖叫起来:“这、这是——”
是苏将军的灵位。
苏绛雪笑了,那笑里带着无数的嘲讽:“看来你还知道害怕,还知道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我问你,我全家战死雁门关的事,你知道多少内情?”
宝贵人脸色大变,猛地呼吸起来,她想后退一步,但她还被绑着,动弹不了。
“我不
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脸色惨白,声音也无端多了些凄厉。
袋子里的白子渊还在堵着嘴哼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来问我?我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妃嫔,这些朝堂上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就算陛下宠爱我,但这些事情他也不会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苏绛雪冷眼看着她。
忽然有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是林月遥和陆明月。
陆明月跟在林月遥身后,显然是陪她一起过来的。
宝贵人哀求苏绛雪的话陡然一断,目光落在林月遥身上,眼神忽然炙热:“月遥,月遥,本宫的干女儿,你来救救本宫,她要杀我,你快去告诉陛下!”
林月遥扫了一眼地上,被绑在袋子里的白子渊,她来的时候就知道,这里面关的是白子渊。
之后她又看看宝贵人,看了一会儿,才皱眉道:“宝贵人,我凭什么要救你?”
宝贵人脸色大变,这是林月遥吗?
她不是一向很听话,很好拿捏吗?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你是本宫的干女儿呀,你忘了吗?你的郡主身份,是靠着本宫才得来的。”宝贵人立刻道!
林月遥笑一声,笑
容里都是讽刺:“靠你?宝贵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我的郡主身份,是陆大人向皇上求来的,放在你名下当干女儿,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没有你,也会有别的后妃。怎么就变成了靠着你得来?”
宝贵人脸上的血色顿时退的干干净净。
旁边传来苏绛雪冷漠的声音:“看来宝贵人并非真心反悔,这么快就想着要告诉陛下,请他来杀我了。”
“不……”宝贵人下意识应一声,心中焦急如焚,然后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苏鸣玉,“柳公子,你是西域人,是不是苏绛雪给了你很多钱你才愿意帮她?本宫会给你更多,只要你救本宫出去,荣华富贵什么都有!”
苏绛雪这回真的忍不住笑了:“你的脑子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苏鸣玉点头,凉飕飕道:“兴许她压根就没有脑子。”
苏绛雪又道:“从她豢养杀手,却从未动用过,最后还交给白子渊来用,我就看出来了。”
宝贵人顿了好久,听到苏绛雪道:“你儿子没告诉过你吗?他是我二哥,是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