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自己已是声名狼藉,他们在跟老皇帝沾上边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算这些人以后不会明着说,但是暗地里他这个名声是不可能再洗白了,就连绥远候恐怕也要安上一个给人养儿子养了二十几年的帽子。
“这位皇子,”德顺公公上前道,“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定是愿意给你们名分的,你母亲如今葬在哪里?陛下定会给你母亲应有的尊容,将她的遗骸接到京城,葬入皇陵。”
老皇帝立刻顺着德顺公公的话道:“对,对对!你们的母亲朕也绝对会优待,还在世的,朕愿将她们接入后宫,已经过世的,遗骸也可以迁入皇陵。”
将人迁入黄陵向来这又是一大笔银子,这些银子都要从他的私库里出。
老皇帝想到这些就心痛无比,但比银子更让他心痛的,是他今日颜面扫地。
正想着,老皇帝无意间看到陆焕看向自己的眼神。
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但他却一瞬间想起,今日的一切,一定都是他和太子安排的。
老皇帝的脸刷的就白了。
但他脖子上的压力忽然松了很多。
“你说会将我们接入皇陵。”男子抿着嘴道,“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朕是
一国之君,说的话自然作数!”老皇帝立刻道。
德顺公公也在一旁道:“陛下金口玉言,又有这么多人作证,难道你还不信吗?”
那人冷笑一声:“陛下金口玉言?有这么多人作证,那又如何?呵,当日端王府上小皇孙的满月宴之上,陛下不也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苏家恩宠,又给了太子殿下和陆大人无数尊容,却能在圣旨都下过之后仍然反悔吗?”
让皇帝脸色更白,他果然是陆焕跟白琰安排的!
这件事情原本已经不被人提及了。他身为皇帝却出尔反尔的形象,在民间和朝堂中也有了好转。
可是现在被这个人当众这么一说,他辛辛苦苦这几日又出钱又出尊严做的面子,真的全部荡然无存。
“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朕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反悔,你若还不信,那朕也无话可说。”老皇帝打量着他的神情,说话硬气了一些。
老皇帝无论如何不可能当众承认,他曾经做过那样出尔反尔的事情。
这可不是宫宴,在苏国公府来参加宴会的,不仅是那些大官,还有一些官位较低,当时不能参加宫宴的。
甚至还有京城中的员外郎,一些有钱人,都在这里看着。
他若是当众
承认,这名声不知道会差到哪里去。
那人跟陆焕交换了一眼神色,骤然放手。
老皇帝踉跄一步,德顺公公立刻将他扶在怀里。
“好吧,既然陛下如此说了,那我便再信你一次。”
混在人群中的西域大王子冷笑一声,早知大楚乱成这个样子,当初他一定会力劝父王拒绝跟大楚的老皇帝合作。
苏家死不死有什么要紧的?大楚这个样子,迟早要起内乱,他们西域何必退让?
老皇帝心中愤恨,但望着在场的这么多人,他还是强行将表情压下去,换了一个缓和的神色。
今天他的脸面是丢定了,可比起当众出尔反尔,比起当众不认这些子女,影响最小的,仍然是他将这些人全部认下。
他额角突突的跳,努力压低声音:“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有如此多的儿女与朕相认,想来也是上天垂怜。”
“朕感激上苍,你们都是朕的儿女,从此以后,朕一定会多多陪伴你们,以弥补你们前几十年的凄苦。”
他又换上了一副慈父的脸色,眼中也沁出泪水来。
这样的神色白鹤看在眼里,心中尤为震惊。
那时老皇帝也是用这副神色将他认下的。
先前他还以为老皇帝
对他有一点感情,可现在想来,他不过是被老皇帝这副虚伪的面孔给欺骗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老皇帝今日被迫认下这些子女,这完全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那么当日他认下自己的时候,说的那番冠冕堂皇的话,其实也不是他内心真正所想,他应该是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过!
而自己却将他当做真正的明君,当做自己的父亲,这几日出入都陪着他,处处支持他,与太子和陆焕为敌,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只是白鹤,其他的人也都看出了老皇帝的虚伪。
他认下来这些孩子,不正是代表他年轻时荒淫无度吗?
也就是皇后已经死了,但凡她还活着,看到老皇帝如此之多的私生子女,说不定还得再死一次。
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是对老皇帝的鄙夷之色,老皇帝看得清楚,却也只能压着心头的憋屈:“朕累了,朕先回去了,片刻后朕自会让人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