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会有种误解,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亲是个坏人,他的儿子又能好到哪去。
可皇帝与白勇同出一家,不也在照样养成了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风骨的传承,从来不在血缘之间。
有林月遥这个遗孤在,大家纵然会恨极了老皇帝夺取天下,却也会觉得罪不及陆焕。
三人在院内沉默了一会儿,白琰忽然身子一软,险些晕过去。
陆焕眼疾手快扶住他:“你没事吧?”
其他人都跟着焦心。
“没事,”白琰摇头,站直了身子,摸着自己后颈,“也许是刚醒过来没多久,还有些头晕,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苏绛雪上前,捞过他的手腕替他诊脉,脉象是有一些虚浮。
“无大碍,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去。”
白琰还想多说两句,但又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先行回去再说。
白琰前脚被送出去,后脚苏国公府的阿泰便拿着陆焕给的令牌进了宫,是苏鸣玉等不及,来询问事态进展。
“已经没事了,我这就回去,不让二哥担心。”苏绛雪朝阿泰道,她回头看银朱,“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不知有什么东西忽然从脑子里闪过,苏绛雪震惊的
抬起了头。
不对劲。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苏鸣玉关心她,现在也不是以前那种时候,没有皇帝的传召不能进宫,连一个下人都可以仅凭陆焕的令牌进宫,苏鸣玉为什么不自己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苏绛雪问道。
“没什么事啊,”阿泰有点诧异,“国公爷挺好的,就是连日操劳有些头晕,现在在府上休息呢,才让我过来。”
头晕,又是头晕。
他那么关心自己,要不是晕的很厉害,怎么会不进宫来看看?
苏绛雪有些着急的看向陆焕,还没开口,陆焕已经拉着她匆匆往宫外跑。
苏绛雪一边感激他,一边心头突突的跳,明明还没有见到苏鸣玉的样子,可是她下意识就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很快到了苏国公府门口,还转过一个街角,就见到小圆匆匆跑出来,脸上挂着的全是泪:“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有个女子不分青红皂白打进府,就给国公爷喂了什么药丸子,他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小圆是内院的人,这会儿被逼得自己跑出来,可见苏鸣玉身边的人已经全被制住了。
苏绛雪一惊,连忙快跑进门,陆焕也有些垂下目光,他
该留些人保护苏国公府的,只是苏鸣玉有自己的人手,他才没有多此一举。
小圆哭着跟在苏绛雪身后,一抽一抽的,让人听着更加焦心。
可是等苏绛雪回到府中院子里,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苏鸣玉贴身的几个心腹都站在院子,满眼焦急的看着,却谁都没想过要进去看看。
“我二哥呢?”苏绛雪问道。
其中一人如梦初醒,立刻行礼:“在屋子里,他似乎是染上了病……”
“绛雪。”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传来,苏绛雪顺着声音抬头,就见一个温婉的女子从苏鸣玉的房里出来,眼底带着哀伤。
她跟自己差不多大,京城人士的打扮,素净而柔和,只是她站在那里,就让人很难忽视。
“就是她!”小圆呜呜的哭起来,“是她给国公爷喂了药丸子,然后国公爷就晕倒了。”
她还指着院内其他人:“他们都听这个女人的话,他们都叛变了!”
苏绛雪:……
她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见过二嫂。”苏绛雪焦急中也没有忘记行礼。
小圆:……?
她好像弄错了什么,可是就算她不认识这个人,苏鸣玉也确实是吃了
这个人的药丸子才晕倒的,这一点绝没有错!
陆焕因着跟苏绛雪这层关系,也行了平辈礼:“柳家小姐。”
对面那人道:“我有一个汉人名字,你们可以叫我柳如玉。”
西域那边的名字确实长之又长。
“我二哥呢?”苏绛雪连忙惴惴不安问道。
柳如玉唇色浅淡,但看起来还算冷静,她垂下目光:“听说你医术很好,进来看看他吧。”
说罢,她回头进屋。
苏绛雪连忙跟上去,就见苏鸣玉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面色青白,呼吸都有些短促。
苏绛雪连忙将他的手腕从被子中取出来,虚浮的脉象让她整个人也跟着有些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有多严重,而是她骤然发现,这脉象与白琰的如出一辙。
“三十年前,西域有个部族,名叫乌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