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互相对视一眼。
终于有人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陆焕也是陛下的儿子,这事是陛下自己说的,是他在情急之下曾喊过一句:你要杀了你的亲生父亲吗?
“陛下就算有错,下罪己诏就罢了,你是他的儿子,又是他的臣子,此番行为,实在天理难容。”有人道。
陆焕扬眉:“多谢你提醒我的身份,但至于是不是天理难容,不妨等诸位听完了再说。”
他一挥手,锦衣卫将老皇帝放开。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老皇帝:“陛下,你有什么罪,不如自己先说一说。”
老皇帝满眼愤懑的看着陆焕,他真的敢,他真的罔顾人伦,他不在乎别人说他弑父。
“朕有什么罪?朕是在大疫的时候离开了京城,可这不是朕自愿的,朕是被迫,是被人强行从宫中带走,朕离开京城后日日为京城百姓祈祷,朕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还是你要说朕在外有那么多的私生子女?朕是私德不好,可朕是皇帝,这么点事算得了什么?这么多年,朕将大楚治理的井井有条,朕从未愧对过百姓,朕有什么错?”
老皇帝说的气喘吁吁。
说起谎来,没有半点心虚。
“看来陛下不愿说,那我来说。”陆焕扬手,外面有太医院的太医过来,跪在地上。
“京城瘟疫之前,陛下给仪贵妃下毒,让仪贵妃以病重之名,请我未婚妻进宫侍疾,之后又蛊惑顾家小姐勾引太子,让御前侍卫与苏绛雪比试,诬陷苏绛雪杀害贵妃。”
“这是太医院的太医,陛下的毒药,就是从他这里拿的。”陆焕说着,又让人呈上口供。
“这是顾家小姐,还有当日那位侍卫的供词,大家都可以看一看。”
云澈和顾云柔之后都被审问过,事情的真相如何,也已经水落石出了。
“你胡说什么?”老皇帝立刻急声解释道,“朕已经
解释过,那是仪贵妃自己做的,朕什么都不知道,是她要害你们,你们怎么能把罪责放在朕身上?”
“那京城瘟疫,陛下私自出逃一事呢?真是陛下被人强行掳走的吗?”陆焕说话之间向下看了一眼。
锦衣卫不声不响的将人带了进来。
众人看过去,很快就有几个浑身是伤的翠羽营将士被带了过来。
“陛下压根就没有抄什么祭文向上天祈祷,他带回京城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我们替他写的……我们模仿了他的笔迹,他在京城之外的那些时间里,全都在等着京城中的人死绝。”
“是,陛下还要翠羽营联络京郊四营的人马,说京城现在岌岌可危,让他们想清楚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众人一片哗然。
老皇帝他盼着整个京城沦陷?盼着大家都去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皇帝,简直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你们都是什么人?你们说的话可信么?”
有将士低头:“列为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翠羽营之中问问,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根本没有为京城的人担心过,他一直让人打听京中的消息,就是等着你们都死绝了,他也用不着再和太子相争。”
而就在这时,翠羽营的副统领张贺云也上殿:“当时是我将陛下从宫中带走。”
“我原本以为,陛下在宫中一定受了不少苦,被人软禁,出不了城。心中无数次痛恨那些对陛下不利的乱臣贼子,毫不犹豫带陛下离开。”
“陛下言语之中没有半分为京中百姓着想,一心想着离开这个地方,许多东西连带都不肯带,这一点,德顺公公也是知道的。”
“我原本也想着,能救下陛下,是大功一件,可他离京之后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他在等着你们死,他什么都没有做。”
周渊气坏了,寒声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一个人所思所
想,是不能顺着自己的想法推论的,否则,再好的人行为上也会有破绽。
可是大家谁都知道老皇帝弃城而逃,当时每个人心里都人心惶惶,恨不得把老皇帝抓回来一顿毒打。
后来老皇帝回来了,至少明面上,给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回答。
可现在,连翠羽营的人都这么说,岂不是老皇帝他当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呢?白统领将所有的罪责一力扛下,完全没有想过,他忠心效忠的君主,究竟值不值得。”
他提起白祁,有人才反应过来:“白祁他人呢?”
不能是之前挨了板子,现在还没好吧?
张贺云看着面色灰白的老皇帝,冷嗤一声:“这就要问问陛下,今日为何会突然发疯,暴起伤人。”
众人不由自主的朝德顺公公看过去,他脖子上一圈圈的纱布看着有点可怕,是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