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爹曾与她说过,承乾殿的后花园里有一道通向宫外的密道,而这个密道却是连皇帝都不知晓的。
谢南意当时听了便觉得奇怪:连皇帝都不知晓,爹你为何知道?
回答她的是爹谢河良久的沉默。
谢南意搬来圆凳,推开那扇靠近后花园的窗户,下一刻一阵冷风灌了起来,冻得谢南意打了个寒颤,她连忙小跑到桌边重新穿上来时的斗篷。
紧接着,谢南意娇小的身子踩着圆凳翻窗出去。
她小心翼翼地落地掩上窗户后,便直接蜷缩在墙角隐于夜色之中,生怕被巡查的侍卫发现,她能够感受到自己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也不知是外面太冷还是过于紧张的缘故。
待侍卫走过,谢南意便站起来猫着腰,朝着父亲所说的那片假山走去。
十二月的大晋真的很冷,北风呼啸,刺得脸生疼。
白日里还落了雪,到了这时候都已经冻住,路也不好走。
谢南意将身上的斗篷裹紧,吃力却又不得不加快速度,很快她精致的绣鞋上便沾上了不少雪水与泥土。
好在并不远,那机关在后花园西南角落一座亭子旁边的假山。
又是一阵寒风袭来,廊下的灯笼在大风中忽明忽灭,光线昏暗。
好在此处偏僻,并未有人。
谢南意贴着假山石壁将手伸进去仔细摸索,废了一番功夫才在一处洞口里找到了机关。
按下机关后,只听得细微的“啪嗒”一声,原本一块寻常的假山石壁被打开,露出向下延伸的台阶。
谢南意见状连忙提着裙子沿着石阶往下走,带她完全到了下面后那假山石壁竟自动地重新合上!
好神奇!
还没等她感慨完,便已经陷入茫茫的黑暗之中。
密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谢南意只能靠着墙摸黑一直往前走着。
渐渐的,她已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去。
倏然,她瞧见了不远处似乎有着暖黄色的烛火,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看花眼。
这密道里还有其他人?
她停下了脚步,望着越走越近的烛光,试探性开口问道:“谁?”
娇气清脆的声音在密道中响起,对面走来那人似乎也颇为惊讶,停下来步子,却没有回答她。
紧接着他继续提着灯笼朝谢南意走来,每一步都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起来。
她缓缓后退,努力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却发现是徒劳。
来人走到她的面前,提着灯笼靠近她的脸,打量起她来。
同样,谢南意也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身材修长,容貌俊美但神色淡漠,薄薄的唇抿着,给人难以亲近的孤僻冷漠。
他站在谢南意面前,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你究竟是何人?”谢南意提高音量想要掩饰自己此时的慌乱害怕,故作镇定继续问道。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双闪躲的眸子早已出卖了自己。
“皇后娘娘迷路了,臣送娘娘回去。”眼前的男子微微勾唇并未回答谢南意的问题,但开口便认出了她的身份。
谢南意闻言头脑一片空白: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一脸戒备地望着男子,稍稍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随后转身提起裙子拔腿就要跑。
谁知男子速度极快,三两步便抓住了她,随即将手中的灯笼塞到谢南意手里,下一秒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的檀香味。
“放肆!”谢南意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出声呵斥他,尽管她现在心中很没有底,但表面上还是端足了架子。
“娘娘自己要跑,那就别怪臣得罪了。”男子眼底划过一抹不耐。
谢南意双手紧紧握住灯笼的手柄,衡量再三后最终没有开口,任由他抱着。
她的周身被淡淡的檀香包裹着,谢南意竟觉得有些好闻。
陌生男子很快便抱着谢南意走到了刚才她下来的地方,他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来到角落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块砖石上。
他扬了扬头示意谢南意按动那块砖。
谢南意乖巧照做,紧接着又是一声细微的“啪嗒”,密道的门便开了。
两人出了密道,不久门便又重新关上,恢复如初。
男子大步穿过花园小道,来到地面干净的廊下,才将谢南意放了下来。
心存感激的谢南意正想道谢,不过下一秒却让她无语住了,只见眼前这个男人竟拿出帕子将自己的手擦了又擦。
谢南意心中恨恨:他什么意思?嫌弃自己?自己还没骂他登徒子哩!
“你究竟是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