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淮带着他们离开这片树林,绕道往府中赶。几个侍卫紧紧跟着他,其中一人护着谢清韵。
待到了人烟多的地方,姜念遥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来的马?”她轻声问。
她认识谢久淮与她共乘的这匹马,这句是问那几个侍卫骑的马。
谢久淮的声音也很轻,说这话时似乎还带着笑意:“自然是那些刺客送的。”
两人共乘一匹马,自然离得极近。姜念遥几乎被他拥进怀里,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能隐约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脏震动。
她不由得想起北地的江不回,想起那夜她在驿站的窗口往下看,看到江不回骑马离开的身影。
骑马时的江不回不再那么冷傲,也不再像是北地的冰霜,少年将军像是一团火,直直燃烧进人的心中。
那团火融化了心中的冰层,直到这一刻,姜念遥才感受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
她也说不清缘由,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直到泪水滴到谢久淮的手上,被他发觉。
“怕了?”谢久淮低声问她。
姜念遥轻轻摇头不愿承认,用手指轻轻抹去他手背上的泪水。
“谢久淮,你让我带谢清韵走,我做到了。”
“嗯。”谢久淮的声音很认真,“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要更好。”
姜念遥慢慢笑了,笑容很淡,仿佛转瞬即逝:“那你愿不愿意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谢久淮问。
姜念遥轻轻地问:“待你闲时,能否教我骑马?”
对方毫不犹豫:“自然可以。”
他们顺利回到定远侯府,侯府还未得到他们路上遭遇刺客的消息,一切如常。
待到了门口,谢久淮将姜念遥扶下马。
因为此前的逃跑与躲藏,姜念遥的衣服上蹭了许多灰尘,她见拍打无用,索性不管,想等回了院子再说。
谢久淮拉住她。
他凝眸看着她的发间,抬手将她发间已经歪掉的发簪重新插在发间。
这支发簪样式简单,没有其他装饰,可谢久淮还是心中一跳。
他松开手,看着姜念遥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格桑花?”
姜念遥下意识否认:“那是什么?”
“是北地的一种花,会在夏日盛开。传说若是被鲜血浇灌,格桑花会盛开更久,颜色更动人心魄。”
“我知道这个传说。”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姜念遥继续说道,“我在那本北地风物志中看到过。”
听到这个回答,谢久淮嘴角上扬:“那本书果然在你那里。”
两人说话间,姜念遥眼神余光看到侯夫人正在快步走来。
她缓下语气:“夫君若是需要归还那本书,找我来取便是。只是医师说过,你不能再接触北地的事。”
谢久淮听到她换了称呼,转头一看,看到谢清韵飞扑到母亲怀中大哭。
赵清哄了几句,又看向姜念遥和谢久淮二人,眼神很是惊恐:“这是发生了何事?”
姜念遥还好些,谢久淮身上有许多血迹。
“无妨,只是遇到几个小贼。回去再说。”
众人回了府中,谢久淮陪在姜念遥身后,一直将她护送到院中。
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两人一时无言,站在院门口。惜竹和念竹见姜念遥满身尘土,急忙想要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却看谢久淮站在旁边,正在认真地与姜念遥说话,一时间没敢过来。
惜竹更机灵些,悄悄拉着念竹:“先去烧水,待会儿二娘子肯定要沐浴。”
“我待会换身衣服,要去别处。”谢久淮说。
姜念遥点点头,她知道谢久淮肯定要查刺客的事。
这是正事,她不欲耽误时间:“世子去忙吧,我先回房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谢久淮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怎么这么着急?”
姜念遥看着他,神情有些无奈:“我身上很脏,想先去沐浴。”
谢久淮点头,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又安慰道:“家中有府卫。还有我留下的几个侍卫,不必担心。”
姜念遥点头。
“还有,”谢久淮说这话时望着姜念遥的眼睛,“遇到危险,先护好自己。”
姜念遥看着他,心中的那丝恐惧终于找到出路:“那世子呢?若是再遇到危险,世子会先保护好自己吗?”
谢久淮一怔,随即笑了。
“你之前还叫我谢久淮,怎么如今又叫回世子。”
这是不愿回答她刚才的话。
姜念遥移开目光,不再看他,脸上竟有了几分寒意。
“这不合礼数。”她生硬地说。
“你我夫妻,讲什么礼数。”
谢久淮说完这话,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