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比平时晚了一柱香才到了镇上,却没有直接去集市,而是先去了镇外的冰窖,取了一块冰。然后放入木桶中。
到了昨天的摊位,张希瑶先去东市买了醋、红糖、糯米粉和十斤下等盐。
当她拎着东西回到摊位时,聚拢一大堆人。张二伯忙得不可开交,看到她来了,忙让她快点帮忙。
食客们一边吃一边发出感慨,“这个凉粉真好吃!”
张二伯平时在家不下灶房,切凉粉就很慢,调料汁时,他就笨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的。
张希瑶一过来,人家直接就吩咐张二伯负责捣蒜,她刀凉粉的速度唰唰唰几下就能切好。调料汁时就更是干脆利落。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精于厨艺的人。
凉粉不像臭豆腐可以打包带走。只能在这边吃。
一碗凉粉是一斤的量,卖四文钱。他们把家里的碗全拿过来,但是根本赶不上卖的速度,张二伯见这样不行,就飞跑着去东市买了一捆粗瓷大碗和二十双筷子。
一波客人离开,张二伯喜得眉开眼笑,还向张希瑶炫耀,“这些客人全是我喊过来的。听说他们要在对面茶楼开诗社。”
张希瑶恍然,她就说嘛,怎么大早上会有这么多客人光顾。
她示意张二伯帮忙把冰给捣碎。
张二伯二话没说,就开始忙活。张希瑶则把客人吃过的碗洗一洗。水是现成的,找街里面的住户,借水井打一桶过来。
“咱们把桶、碗、筷子都拿过来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吃饭呢。”张希瑶也是想省钱。所以才没买碗。
张二伯却觉得这都不是事儿,“现在家里干农活,都吃干的。不用碗也行。”
张希瑶一想也对。
张二伯没一会儿就将冰全部捶碎了,“怎么把凉粉加进去?是不是要把凉粉桶放到这个木能上面?!”
张希瑶摇头说不用。她从板车下方抽出一个蓑衣。是的,就是下雨天,大家穿的蓑衣。
张二伯看到蓑衣,抬头看了眼天色,有点不解,“今天太阳这么大,会下雨吗?”
“不是!你把蓑衣撑起来,挡一挡。可不能让外人瞧见咱们的方子。”张希瑶压低声音提醒他。
不是她小气,而是没赚到钱之前,她可不能让别人学会。到时候她就没法赚钱了。要不然她为什么要花大钱把冰窖包下,不就是打着独家生意的主意!
张二伯懂了,立刻将蓑衣撑起来,遮挡住侄女的动作,他还警惕地看着四周,确保其他人不会看过来。
张希瑶将买来的下等盐全部倒入冰桶上方,然后再上面铺上一层鹅卵石。这些鹅卵石是张希瑶在村里的小河边捡的,光滑透亮,颗粒都很小,差不多有成人女子小指头的指甲盖那么大,应该没人会买它铺地,所以小河边有许多。做好后,再盖上纱布,系上绳子。
这纱布被她剪了一个个小洞,这洞刚好可以放铝桶!
她让张二伯去茶叶铺子帮她把铝罐取过来。
张二伯照做了。然后张希瑶将铝桶放入小洞中,开始又让张二伯去把东市存在铺子里的炉子和瓦罐拿过来。再顺便买两百支竹签。
听她要这么多东西,张二伯就很纳闷,“拿炉子和瓦罐干什么?今天咱们也不卖臭豆腐啊?”
“我要做新吃食。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张希瑶让他快点去,“一会儿日头上来,客人就多了。咱们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赚钱。”
张二伯听她这么严肃,只好再跑一趟东市。
东西拎过来,张希瑶就在炉子上点火,在瓦罐里烧了些水。再把糯米粉和红糖倒进去搅拌成砂红色的糊糊。
张希瑶昨晚就写了一个牌子,竖在板车侧面,经过的人都能看到她卖什么吃食。
“凉粉是什么?”
不少人都很好奇,颂朝人爱吃,也会吃。尤其凉粉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凉,现下天气这么热,天天喝饮子,他们也想换个口味。
于是经过的人就好奇问价。
五文钱也不贵,比饮子还便宜一些。领头的人就说,“我买一份,大家都尝尝。要是味道好,你们再买。”
不是所有吃食都符合大家的口味,这些人也要节省过日子,不好吃就浪费了,其他人也都同意了。
这凉粉拌好,送过来,只凭着颜色就能让人心生好感,一口下肚,爽滑劲道,虽说比不上饮子凉爽,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我也买一份!”
“我也来一份!”
这些人吃着不错,他们也不算是有钱人,只能算是殷实人家,也都掏得起钱。六块臭豆腐三文钱,尝个味儿就没了,对他们来说不划算,但一碗凉粉却还是吃得起的。
张希瑶一边拌凉粉一边让二伯帮忙把瓦罐里的糯米汁倒进碗里放凉。
张二伯收完钱就没事可做了。听了这话,就帮忙倒好,再继续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