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恩负义之辈，心中可有宽慰几分？”
薛亭洲把姜颂宁的话听得很清楚，面对大长公主的问询，他仍是面面周到的样子，答道：“孟夫人在这些事上向来没有差错。”
大长公主挑了挑眉，觑他一眼。
这话像是在说，她对别人都好，唯独对他是有亏欠的。
到底还年轻，在男女之事上不算老练。没办法真的无波无澜，还是耿耿于怀的。
只是不知道是对旧事，还是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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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将人送到半途，已经能见到来往的宾客，姜颂宁不想吸引注意，没再让人送。
姜玬憋了一肚子疑问，大长公主的人走了，她便走近几步，正要开口问话，便叫姜颂宁打断了。
“此事已然了结。姑母不必多言。”
姜颂宁的视线在远处一停，“有个眼生的丫鬟像是在找你。”
姜玬捋了捋袖子，拧着眉：“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年纪轻，又没管过事，哪有我们老的考虑得周全？我多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正要再训斥两句，当真有一个别府的丫鬟到了眼前，说自家夫人找她。
姜玬一时没认出来是谁家的人，但不能放过和别家走动的机会，瞪了姜颂宁一眼，跟人走了。
“陆少卿陆小姐这边请。”
姜颂宁闻声看去，陆致和一个小娘子在宫婢指引下往这边走来。
姜颂宁正欲避让，陆致步伐一停，身后的小娘子有些意外，先看了眼陆致，才把目光转向姜颂宁。
陆致温声道：“孟夫人是一个人来的？”
“范家表妹和我同行。”
陆致颔了颔首，给她介绍身后的小娘子：“这是我家小妹。”
陆静姝朝她一笑，酒窝甜美，软声道：“姜姐姐好。”
姜颂宁正要说话，宫婢唤了声薛大人，她转头一看，薛亭洲走了过来。
“薛大人来得正巧。奴婢正要带陆少卿和陆小姐过去呢。”
大长公主与储先生私交不错，薛亭洲算殿下看重的小辈。
姜颂宁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大长公主是想撮合薛亭洲和陆静姝。
气氛霎时微妙起来。
薛亭洲站在她左侧，姜颂宁感觉他似乎看了她一眼，而后朝陆致说道：“昨日谴人去找陆少卿查阅卷宗，听闻陆少卿一连数日不得空闲，却不想今日又见面了。”
陆致回道：“今日前来，是为私事。”
姜颂宁抬头，对上陆静姝不安的神色，顿了顿，轻声道：“二位有事要谈，我便不打扰了。”
陆致颔了颔首。
薛亭洲却道：“孟夫人何必急着走，都是旧时故交，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你说。”
姜颂宁看他是从大长公主所在的方向来的，如此一来，她说的话，他应该也知道了。
她在危难中留存了储先生的字画，他总不至于对她太过分。
这让她有了些底气。
姜颂宁垂眸道：“容我先行一步。告辞。”
“夫人无话可说。但我却有话问夫人。”薛亭洲见她身形一滞，等她转过身来，他视线上移，对上她的眼睛，缓声道，“我赔的东西，夫人是不喜欢吗？”
姜颂宁还以为他是想要回剩下的书册，抑或是有别的事。
一开口却是问那对珍珠耳坠。
他眼里只看得到这个？
真不知他何时变得这样霸道了。
姜颂宁抿了下唇，抬眸看他：“我今日所用，是家父昔年所赠，并非觉得薛大人给的物件不合心意。”
薛亭洲目光停在她雪白的耳垂上，闻言，不虞顿消，道：“原是如此。”
姜颂宁忽然被人抓住手，抬眼一看，陆静姝面色发白，对她道：“我不大舒服，姜姐姐陪我去歇一歇吧。”
姜颂宁看她难受不似作假，连忙将人扶住离开。
等走远几步，陆静姝神色好了些，拦住去请大夫的宫婢，说在亭中坐坐便好。
姜颂宁恐她瞒着不说，宫婢走后，又轻声问了几句。
陆静姝摸着她的手，哀求道：“姐姐不要找大夫过来。我就是看到薛大人，心里有些害怕。一时紧张罢了。”
这，确实不好让人知道。
姜颂宁也有些怕他。
偏偏总是遇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