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面,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寄回家的银钱没用到姜识身上,姜颂宁听姜识的言谈,陆家不曾薄待他,放心之余,又记下了陆致的这笔人情。
原没想到勉励他好好用功这事,姜识主动在她面前做了保证。
“不说前三。岁试我一定得个前十回来。”
“我会努力,以后就把姐姐接回家来住。”
姜颂宁看他热切地望着自己,不好打击他的热情,缓声道:“不要太辛苦。我现在很好,别想太多。”
姜识故意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还说不让我多想。姐姐你不知道,你看起来就是顾虑重重的。不像以前,除了玩,便是惦记着去青州找人陪你玩。”
姜颂宁不确定当年有没有在姜识面前提到过那个人。
拿不准姜识说的是彭依依,还是薛亭洲,一时忘记了反驳。
大长公主命人沿河布置了一番,夜里有华灯可看,姜识不舍得就这样和她分开,约定天黑过后一起去逛。
姜识和她数了数,陆致,陆潇,陆静姝一路,他一个姜家人跟去不合适。
姜颂宁看他唯恐被她拒绝的样子,不忍拒绝,答应下来。
陆静姝那里,大长公主另有安排,姜识再和陆潇混在一起,今夜不能痛快玩乐不说,还容易耽误他们的事。
姜颂宁想起陆致特来告诫,可能一旦把薛亭洲纳入妹婿人选,便开始用另一种标准来衡量。
薛亭洲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但对陆家这样的门第,须考量的事会更多。
譬如他对陆家的政见是否相合,与陆家的姻亲是否有旧怨。
还有,陆家世代簪缨,薛亭洲出身不显,陆致大抵还会看他有没有陡然飞黄腾达养出来的坏毛病。
说不定陆致为妹妹把关,费心查探打听,才对薛亭洲格外挑剔。
暮色降临,尚未离去的宾客先后乘车,到了河畔。
姜颂宁到得不早也不晚,下车后范雨晴自去茶楼坐了,没打扰姐弟二人。
姜识走在身边,姜颂宁前所未有地放松,听着他讲起这几年的琐事,眉眼舒展,偶尔也回应几句。
“以前就没见你去过灯会。今晚可得好生逛逛。”姜识兴致颇高,指着一盏精美的琉璃灯,给她念上面的诗文。
姜颂宁看他这样高兴,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
姜识转过来,发现姐姐只看着自己,不去看灯,呆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姜颂宁止不住笑,摇头:“天上连一丝云也没有。你出门怎么还带了伞?”
“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下雨,不至于让你太狼狈。你还笑我!”
姜颂宁很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心下熨帖。
正欲去拱桥上,却见对面一行人向这边走来。
“小识?”陆致率先认出了姜识。
姜颂宁闻声看去,陆家兄妹三人,还有薛亭洲,正朝她走来。
她见到陆致,尚且唇带笑意。目光一碰到他,便不笑也不说话了。
薛亭洲无声地勾了勾唇,在离她最近的位置站定,欣赏着她颤动的眼睫。
熟悉的压迫感袭来,姜颂宁觉得不能这样下去,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灯光明亮,又离得近。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对她很不满意,和以前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