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只以为她贪玩,不想在权势面前低头,却又要去招惹一个安心读书前途无量的学子。
居然是为了养病……
梁素瞥见陆致沉下来的脸色,心里又想到顾韵真的那番话。
他是为了姜颂宁难过,还是为了她这个未婚妻而伤神?
“劳烦你多费心。库中药材尽可取用,若没有管用的方子,再着人打听打听。”
陆致说完,又有人来找,他便走了出去。
梁素从大夫这里知道姜颂宁是长在脸上,顿时不慌了。
姜颂宁现在一点看不出来,她这手上的伤处,还愁什么?
陆静姝以前没见过这阵仗,对捱过这般苦楚的姜颂宁又多了些敬佩,转头安慰梁素:“梁姐姐放心。咱们用最好的药,一定能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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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宁从薛亭洲在的茶庄出来,没走两步,就被冲过来的姜识一把拉住。
姜识眼里包着泪水,长得比她高,还是一团孩子气,呜呜咽咽说着他方才没见到她,心里有多害怕。
姜颂宁笑了笑:“你酒量浅,往后少喝点。”
姜识打了下嘴巴:“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来以为能痛快些,结果险些惹出大祸。这个教训太过深刻,姜识现在心都是悬着的。
陆致走过来,姜颂宁先对他道谢:“多谢陆少卿照料小识。静姝她还好吗?”
“她是吓到了。没有大碍。”陆致温声道,“是我不好,着人看顾着他们两个小的,没有交代小厮,让他把阿识的动向告诉你。”
姜颂宁笑道:“你能让人把他看好,我已经感激不尽。若你要让人随时知会我,小厮还要给你回话。也不用干别的,传话都没完没了了。”
姜识擦了泪水:“别争了。都是我的错,让姐姐担心,还为我涉险。”
说着又泛起泪光,眼泪汪汪的。
陆致瞥了眼茶庄,和姐弟二人一道往回走,等走远了,才问:“薛亭洲似乎没有受伤,他又唤你过去,是为何事?”
姜颂宁不愿单独和薛亭洲相处,但人家毕竟救了她,此时听陆致语气中满是防备,她觉得不大合适。
她轻声道:“我受困并非是辨不清方向,而是有人阻拦,他把我叫去,是想问我有没有看清那人,别的什么也没说。”
她怀疑他精力不济,这种事就不用说给陆致听了。
缉凶除恶是陆致分内之事,知晓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陆致眉心紧皱。
姜颂宁朝他摇头:“我乱了分寸,又有浓烟遮挡,我没看到她的样貌。”
陆致知她不易,也没有勉强,颔了颔首:“你回去安心休息。”
说罢,目光停在她脸上,有些出神。
姜颂宁以为他又想提醒她提防薛亭洲,低声道:“薛大人很有分寸,坦诚相待。你不用担心我。”
先有把柄捏在他手里。
他如今又好心救她。
若薛亭洲别有用心,趁她不备,弄死她十次都绰绰有余。
被困之时呼吸不畅,她都没发觉他用湿衣裹住她,若非如此,她又得多吃点苦头。
姜颂宁无法否认,在危急之时,薛亭洲很让她安心,好像永远不会将她抛下。
至于别的企图,姜颂宁根本没想过。
薛亭洲模样生得好,权柄在握,身边不会缺美人。
独处一室,甚至近在咫尺,他都不曾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以前是她一惊一乍,杯弓蛇影,把他想得太坏了。
陆致瞥她一眼。
只这一夜,她便对薛亭洲改了看法。
他真是好手段,做了笔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