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些,别让人发现,跟紧我。”白渊低声对身侧的阿奴嘱咐了句,便往前走去。
走了没多久,眼前出现一大片平阔的草地,宛若与方才的枯林衰枝彻底分割开一条界线。再望过去一点,便是几幢拔地而起的楼层,有身着各色宽袍的人穿梭其中。环境一时竟是秀丽无边,能看得到锦簇繁花与茂盛枝叶,气温也较外面温暖许多。而其余两边,是泛着点点波光的蔚蓝海水,有白鸟滑过水面,然后冲向空旷蓝天。
简直如同一个世外桃源。
阿奴望着眼前景色,心里微微一跳。第一眼便觉得很是喜欢。
然而风景再是如何漂亮,眼前却有一个问题依旧摆在两人面前。
“白宫主,这么多幢楼,我们怎么找主人啊?”阿奴自两人躲避的一棵树后探出头去,悄声问道。
白渊抿着唇没有说话,只环顾了下周围,忽然转头朝阿奴道:“有带迷药么?”
阿奴点点头,神色有些自得:“来闯人家的地盘,自然是要带的。”说着,自怀里摸出三个白色瓷瓶来。
白渊见状微微怔了怔,随即伸手取了其中一个:“无需这么多。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不在的时候千万小心,等我回来。”
言罢,白渊脚下步法运转,已轻盈地跃了出去,宛若一道白色虚影,消失在阿奴眼前。
半柱香后。
阿奴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上,手上扯着草叶,嘴里嘀咕道:“都过了这么久,姓白的怎的还没回来。”顿了顿,阿奴转头又从树后探出去,“不会被抓了吧?”
说着,阿奴重新将头伸了回来。
“啊——”
一声嘹亮尖叫自阿奴喉咙里冲出,不过被尚有着清醒意识的阿奴扼杀在襁褓之中。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剩余的声音全部吞了下去。
只见一个白色人影在阿奴眼前自树枝之上倒挂而下,整张脸离她不过两指之遥,只差一些就要撞上。对方一头青丝倒垂,轻轻拂过阿奴的脸颊。
也难怪阿奴受到惊吓,转头间忽然出现这样这样一幅场景。阿奴几乎吓得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对方淡然地掏了掏耳朵,一只眼微微闭起来:“叫什么。”
出口的声音如泉水叮咚,鸟鸣幽谷,竟好听得紧。
阿奴想要往后退,身子却已经靠在了树干上,脸上神色还有未来得及平复的震惊,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你是谁!”阿奴伸出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道。
白衣女子却伸手握住了阿奴的手指,同时一个翻身自树枝上下了来,稳稳地落在阿奴身前,口中懒洋洋道:“这话应当我问你才是。”话音一落,整个人忽然逼近阿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阿奴,“你是谁?怎会出现在这里?”
阿奴整个人几乎是被抵在树干上,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对方望得有些莫名的紧张,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嗯?”女子微微偏了偏头,似是思忖了番,方张口道:“既不说,那便同我去见白堂主罢。”
言罢,攥着阿奴的手指便要往前走去。
“等等,等等。”阿奴听到对方这样说,伸出另一只手已扯住了对方的衣袂。
女子偏过头来,澄净的眼里倒映出阿奴有些纠结的神色。
阿奴心里焦急万分,脑袋迅速运转起来,忽然心一横,咬牙道:“其实……其实我是新来的,所以你没见过我是很正常的!你总不至于每个人都认得罢?”
“新来的?”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如风铃轻晃,“那你倒说说,你是哪个堂的?”
阿奴闻言皱起眉来:“可是我也没见过你,你又是哪个堂的?”
对方似也不急,漫不经心道:“我自然是白虎堂的,负责守着枯林。”
“真巧,我也是。”阿奴心如擂鼓,面上压着镇定,“要不然我怎会出现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枯林三毒这般厉害,外人怎可能闯进来?”
说话的同时,阿奴在心里默默祈祷,眼角往外瞥了一眼,恨不得白渊能在下一秒立即出现。
女子闻言,目光不由打量了阿奴身上的粉白衣裙一眼。
阿奴紧张到不行,也看不出对方是信还是不信,背在身后的左手却已夹了三根银针。
“你既是白虎堂的……”女子却只是淡淡开了口,“那你指给我瞧瞧,哪幢楼是白虎堂。”
阿奴心里一紧,视线扫过风格迥异的几幢楼,身后银针攥得愈发用力,脑中忽然飞快地闪过什么,咬牙随手往不远处的一幢楼指了指,故作镇静道:“这幢就是白虎堂。”
女子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却什么都没有说。
阿奴知道自己猜对了,展颜笑起来,神色有些得意:“我虽是新来的,但白虎堂当然是记得的。”
白衣女子沉默地望着阿奴片刻,忽然迅速地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阿奴左肩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