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以沫思忖着听风使者过来寻她,左右不过是因为昨晚的事,倒也不急,琢磨着先去风舞那里将对方的身份探听过来。她虽知听风使者与夏于铭也有着杀友之仇,然而心里却并不以为意。夏于铭是她的,只有亲手手刃仇人替姐姐报仇,才是华以沫最关心的事。两人又考虑到苏尘儿身份的特殊性,本想随意寻个宴席僻静处用完膳再去找风舞,没想到方迈入宴席处,便有一中年男子迎到了苏尘儿面前。
依着华以沫的性子,抬脚就要绕过对方拉着苏尘儿离去,苏尘儿却在暗中扯了扯华以沫的衣袖,顿住了脚步,颔首示意道:“管叔找我?”
管叔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过两人的衣着,眼底有着细微的惊诧,心里暗道没想到苏小姐与鬼医关系比传说中的要好得多,倒也没有多想,反而颇有些欣慰。他略微低下头去,恭敬地出声道:“苏小姐,堡主请你们过去一道用膳。”
苏尘儿的眉轻轻蹙了蹙,略一思忖,出口推辞道:“堡主客气了。我与华姑娘可以自己寻个地方,随便吃些便好。”
管叔早就料到了苏尘儿会拒绝,抬头望了对方一眼,随即轻叹道:“苏小姐,你难得回来一趟,下一次也不知还有没有与堡主同桌共食的机会了。便依堡主一次罢。堡主他……很想你。”
苏尘儿闻言一时有些沉默下来,片刻后方柔声道:“管叔,非是我不愿应。”她出口的话语有些踟蹰,顿了顿才直言道,“我只是怕大家这顿饭吃的索然。”
“苏小姐哪里的话。”管叔知晓苏尘儿在顾忌什么,出声劝道,“堡主在,不会让人为难苏小姐的。何况堡主一直觉得愧对苏小姐。”
听及此,苏尘儿也知怕是阮天鹰下定了决心让管叔过来将她去请过去,心里叹了一声,只觉物是人非,如今连邀请同食都这般忌讳,当真是造化弄人。她也不再拒绝,只偏头望向华以沫,征求她的意见。
华以沫收到苏尘儿的目光,挑了挑眉,倒是一脸无谓:“我自是随尘儿。”
话出口的同时,目光落在苏尘儿的衣裙之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她并不介意此刻过去一趟,敲醒那群人,让他们明白苏尘儿与阮家堡早已断绝了关系,如今只是她一个人的。
苏尘儿见华以沫应了,放心下来,朝管叔颔首道:“那有劳管叔带路了。”
两人来到宴席主桌的时候,已经落坐了七人。令她们欣然的是,除了阮天鹰与风茹两人外,风家的一儿两女也都在。毕竟这桩婚事也算是阮风两家的再次联姻,其中意义不言自喻。
而其中,就有两人本欲去找的风舞。
一桌的人早就知晓两人会过来,只是在真的望见两人的时候,神情却是各异。
阮天鹰瞧见缓步过来的苏尘儿,眼底不免浮现出欣慰欢喜来。然而在注意到苏尘儿身后的华以沫以及两人的衣衫时明显一怔。而身旁的风茹目光里则带了些讥讽味神色,只是顾忌着阮天鹰才没有出言嘲弄。另外几人的心理活动倒简单的多,多是惊讶于传闻中的鬼医竟与苏尘儿看起来关系颇为亲昵。
短暂的诡异沉默后,还是有眼色的风舞率先出声打了圆场。她转头朝两人招呼着让她们挨着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温柔地笑了笑,道:“你两可算来了。再不到,可就只有残羹剩饭招待了。”顿了顿,风舞又佯怒地瞪了华以沫一眼,“小沫来得正好,我可要寻你算算账。”
华以沫的目光落到许久未见的风舞脸上,见她脸色比大半年前红润许多,身子也添了些肉,只一打量已对她的身体状况有了大致了解,轻笑道:“我不记得有甚账要算,倒是记得有人该谢谢我才是。”言罢,眼角余光瞥到风舞右手边的凌迦身上。
凌迦闻言笑起来,朗声应道:“华姑娘可谓在下的恩人。昔日一别,如今得见,自是该谢。”说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也不客套,伸手拿了酒壶为华以沫身前的酒杯斟了满,随即又为自己满上,朝华以沫举了举示意道,“大恩不言谢,在下敬华姑娘三杯,华姑娘随意。”
言罢,果然连饮三杯,面不改色。
风舞嗔了凌迦一眼,倒也不计较,只转头又望向华以沫,摇了摇头无奈道:“就你能耐。”顿了顿,也不再玩笑,声音缓和下来,有意无意地瞥了阮天鹰与风茹一眼,口中道,“如今我的身子好了许多,你我之间想必也不必落个谢字,只是但有我帮得上忙的,莫要客气。”
华以沫何尝不知风舞此话是故意说与阮家堡听的,怕对方与自己为难,心里不免起了丝暖意,口中随意应道:“如此当然甚好。”
一旁的阮天鹰此时已回过神来,知晓两人对话的用意,却也不加理会,兀自对静默端坐的苏尘儿道:“尘儿身子可好些了?”
“嗯。”苏尘儿闻言轻轻颔首,“并无大碍。”
“这便好。”阮天鹰眼底的关切之色不加掩饰,“上回炎儿冒昧,我已训过他,尘儿莫要与他计较。”
“堡主言重了。尘儿知道,并未放在心上。”苏尘儿敛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