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雪宫待手下倒是极好的,实在是她们之福。”苏尘儿说话的同时,眼底紧凝的神色微微有些放松下来,“听风使者若是午时离开,倒也正好赶得上在下一个城镇下榻。那里芙蓉楼里的青莲糕很是不错,不妨可以带些回荣雪宫尝尝。”
“如此甚好。”听风含笑应道。
“若是无事,便不打扰听风使者了。”苏尘儿再次有礼貌地朝听风点了点头,出声告辞道。
听风闻言,踏步往旁边让开了些许:“既如此,苏姑娘请便,有缘再见。”
短暂寒暄之后,苏尘儿与身后的莲儿重新踏步往前走去。
听风使者身后的手下倒似有些木楞,见两人迎面而来,一时竟也没有让开步子,由着苏尘儿与其擦着自己的身子而过。
除了极近的听风使者与莲儿,没有人注意,那一瞬间,苏尘儿的身子有极短暂的停顿。
彼此垂下的衣袖掩住了大半的指尖。滑过的温热与微寒一触即没。
两人的唇角,同时浅浅地勾起一抹极淡笑意。透着安心意味。
不过眨眼间,苏尘儿与莲儿只留了背影,渐渐远去了。
听风使者目送了片刻,转回了身,朝身后的人笑道:“莫发呆了,走罢。这次逛完阮家堡,许是之后都不会来了呢。”
对方闻言,收回了视线,微微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听风,露出一张极其平淡的脸来。
然而那张脸上,却有着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映得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谁说不是呢。”极淡的声音落下,宛如呢喃,“晦气极了。”
身前的听风使者忽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拍了拍唇,脚下已经迈开了步子,同时口中嘀咕道:“话虽如此,不过倒是养出了个聪明过头的女人啊……”
对于阮天鹰和雷振云两人而言,这自然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不管是风舞还是风苒,对两人的旁敲侧击都是一脸迷惑,根本抓不到什么端倪,两人只好悻悻而回。而苏尘儿那里除了上午出去了一趟,之后就一直呆在凝尘居里,根本没有动静。
直至夜□临,两人也未曾获得有用的线索。仿佛鬼医整个人从阮家堡蒸发了一般。这多多少少令阮天鹰和雷振云都有些颓败。
时光如梭。
三日后,苏尘儿找上了阮天鹰,提出了自己准备离开阮家堡的打算。
阮天鹰没有想到苏尘儿会在此时忽然提出这个要求,一时很是惊讶:“尘儿,现今鬼医早就逃得没了影子,你离开阮家堡又能去哪里?”
“至少,不能留在这里再添麻烦了。”苏尘儿道。
“尘儿,我从不觉得你是麻烦。”阮天鹰的眉皱了皱,随即神态又缓下来,“尘儿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一时冲动与你断绝关系?你大不用在意的。”
苏尘儿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安静地望着阮天鹰:“我离开是知道这对大家都好。”见阮天鹰张了张口又欲劝阻,苏尘儿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添了几分叹息之色,“我知道堡主的好意,只是堡主也该明白,如今的阮家堡,比之前更加不适合我久待了。莫要为了我一人,扰了如今阮家堡难得的和谐才是。”
听到苏尘儿的话,阮天鹰的脸色变了变,堵在喉咙里的话却也出不了口了。他沉默片刻后,才面露难色道:“可是如今雷家堡早已将你与鬼医视为同伙,若是此时离开阮家堡……”后面的话,阮天鹰没有再说,意思两人却都懂。
失去了儿子的雷霆,心情糟糕透顶。如今碍于阮天鹰的庇护,雷振云又没有证据,才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将苏尘儿如何。一旦她离开了,凭着雷家的势力暗中抓住苏尘儿并不难。到时来个死不承认,阮天鹰也无法插手。毕竟对雷家堡而言,她是失踪的鬼医唯一的联系。不管鬼医之后会不会被引来,苏尘儿也会成为他们手上的筹码。那个时候,阮天鹰想保也保不了苏尘儿了。
苏尘儿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是他们不会很快下手,之后我自有办法,堡主莫要担心。”顿了顿,苏尘儿忽道:“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人并不是华以沫杀的?”
阮天鹰闻言一怔。
苏尘儿兀自说了下去:“换做任何一个人,想必都不会杀人给雷家堡看。我知道,你们是觉得华以沫的性子肆无忌惮,不会顾忌这个。但是她与雷霆并没有这般足以决裂的仇恨,如何要做出这等蠢事引来雷家堡无休止的追杀?另外,雷霆的实力如何我们都清楚不过,华以沫毕竟只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女子,就算用上了毒,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掉雷霆谈何简单?我说这些并非完全想要维护华以沫,而是不愿你们稀里糊涂地掉入凶手的陷阱。没有人比我了解华以沫了,当时的情况下,她不会这么做的。”
阮天鹰的目光闪过一丝犹疑:“可是雷霆所中之毒极为复杂,除了华以沫,怕是没有人有能力使用罢?”
“不,有的。”苏尘儿定定地望着阮天鹰,一字一句道,“医毒不分家。堡主难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