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看着离开的身影,又盯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染月。
“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的吗?染月……”
“公主,对不起。”
苏卿雪一语不发的进了屋子,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活像被人抽了骨头。
“这是……喜脉啊……”
苏卿陌听着郎中的话,瞬间呆在了原地,喜脉?
白刃的!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苏卿雪,苏卿雪躺在榻上,帷幕厚厚的垂下来,叫人看不清里面的脸面。
“你再诊一次,不要错了。”
“回公主,确实是喜脉。”
苏卿陌脸上毫无喜色,宋些荑在一旁看着她,站在身后将失魂的人扶了一把。
公主府的小道灯火通明,那郎中提了药匣,在护卫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
苏卿雪躺在榻上,睡的死沉,苏卿陌掀开帷幕,静静的看着她。
“姐姐……”
苏卿雪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在路上了,她听着车轴碾过地面的声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掀了帘子,发现前面还有趟车架。
这是……去羌北的路?
“停下!”
车夫回头看了她一眼,朝着前面喊到:“公主,人醒了——”
“停!”苏卿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车马停了下来,她走了过来,钻进了苏卿雪的车架中。
车架一路往前行走,苏卿陌看着她,给她递了吃的过去。
“皇姐,你怀了。”
“?”
“喜脉。”
“喜脉?!”苏卿雪呆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宽大的衣衫遮的完全看不出来,她……
“皇姐,我擅作主张,将你送走,洗华宫终归还是不适合你,我已经在羌北为你寻好了院子,以后你就在那里,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还有你以前父皇给你的钱财,我已经查到了,也一一给你要了回来,就在后面的车架中,皇姐,你要好好的,有事传信于我,等他出生了,你就有真正的家人了。”
真正的家人?
苏卿雪嚼着嘴里的糕点,一句话也没说,她好像在想什么,但好像又没想通。
苏卿雪看着陌生的院子,迟迟不愿进去,院子前没有梅花树,院子里也和薇岚别院天差地别。
“竹柔,我想……”
“怎么了?”
“薇岚别院,可以吗?”
苏卿陌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薇岚别院本就偏僻,经此一遭,那里又成了不详之地,鲜少有人靠近,或许,那里对她来说,更安全一些。
“不用搬了,掉头,回别院。”
染月刚还为这院子发愁,听到要去薇岚别院,脸上立马浮现出笑容,她将搬下来的东西又搬了上去,这里离薇岚别院并不远,也就五里的距离。
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院子破烂不堪,苏卿陌看着嘎吱响的木门,心里像是被人插了根倒刺。
“皇姐,要不还是回去吧。”
“谢了,我就待在这里吧,兜兜转转,我还是回来了。”
苏卿雪留恋的走过院中的每一处,门外的草染了浅绿,她站在那梅树下,看着那条小道,仿佛一切都还只是昨天。
他踏马而来,说:“我来娶你。”
风在她耳旁穿过,染月敲打着木门,将院中的东西修了修,苏卿陌看着所有的东西安置好才离开。
苏卿雪站在门口,看着那条路上的人,她一人骑马而去,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
车夫,马车,钱财……
“护好别院,有事加急!”
“是,公主!”
苏卿陌冲她微微一笑,她是公主,还有很多事等她处理,自然不能留在这里陪她叙旧。
只是以后,没有人会来了,薇岚公主已经死了不是吗?
往后,苍山负雪,都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
染月整日兴高采烈的缝缝补补,不见她人的时候,那一定是躲在屋子里裁衣服去了,大人的小孩的,夏天的冬天的,她都在做。
苏卿雪学着做了些菜,染月挑着灯绣了好多帕子,几个车夫约着出去打猎,顺便去斛州城卖些银子回来。
“回来喽!今日加餐!”狂野的车夫一身泥土气,手中提着两只肥大的兔子。
染月接过他手中的兔子,苏卿雪端了屋里的包子出来,一群人围在院中,好不热闹。
“公主,这薇岚别院也没什么不好啊!距离斛州城近,今日我几个还喝了点小酒,花了点银子,公主不会怪……”
“你都喝酒了,孩子出生了怎么办?攒钱!攒钱懂不懂!”
染月出来毫不客气的训了他们几个一顿,苏卿雪笑着。
她躺在榻上,日日看着那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