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炽陌带着夏瑜凛满载而归,就见宣瑾独自一人坐在溪边,那背影,夏炽陌再熟悉不过,单薄孤单,让人心疼。
夏瑜凛还处在极度兴奋之下,虽然没打到老虎,但是夏炽陌射了一头大野猪,还有很多山鸡兔子,夏炽陌例无虚发的射术,让夏瑜凛越发崇拜,当然最让夏瑜凛激动的还是夏炽陌抓了他的手,亲自射死一只獐子,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后,告诉母后他有多厉害,远远的看到宣瑾就要大叫,却被夏炽陌一把捂了嘴。
夏炽陌把夏瑜凛交给吟霜,让吟霜挑几只野味烤了,自己则走向宣瑾。
宣瑾听到后面有声音,没回头就已知来人是谁,淡淡道:“回来了,皇上可安好?”
夏炽陌走到她身侧坐下,还顺势搂了她,在她侧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假意埋怨道:“就知道关心你儿子,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宣瑾看了她一眼,夏炽陌还是那副举止轻佻的可恶模样,跟水轻灵口中描绘的痴情人半分不符,轻轻摇了一下头,又收回视线。
夏炽陌已习惯她的爱理不理,也不在意,道:“凛儿好的很,男孩子就该流血流汗,你整日把他护得如此周全,对他半分好处没有。”
宣瑾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在这宫里锋芒太露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倒是好奇夏炽陌的态度,如此教导凛儿,就不怕有一天凛儿翅膀硬了,凌驾于他?跟夏炽陌这种聪明人说话,无需绕弯子,便直言不讳道:“你不怕养虎为患?”
夏炽陌不答反问:“如果有一天你儿子要杀我,你会怎么办?”
这么问,就是已料到会有那样的一天,那为何还如此做?宣瑾越发猜不透此人,很想冷酷无情的说袖手旁观,只是她真能做到袖手旁观吗?摇头道:“我不知道。”
夏炽陌有些心伤,不死心的问:“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会说?”
宣瑾道:“只怕到时凛儿未必肯听我的话。”
夏炽陌笑:“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为什么?”宣瑾不解,“你明明可以不这么做。”她自然不希望凛儿成为一个平庸无能的皇帝,只是凛儿想专政,就必须扫清一切阻碍,而夏炽陌就是他最大的障碍,自古无情帝王家,父子尚且相残,何况叔侄,就算夏炽陌曾有拥护之功,又有教导之恩,都敌不过大权在握的诱惑,除非夏炽陌心甘情愿将大权拱手相让,否则必定兵戎相见,只是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流水,夏炽陌会舍得?
“因为他是你儿子。”夏炽陌说完就站了起来,舒展开双臂,问宣瑾,“喜欢这里吗?”
宣瑾正琢磨着夏炽陌前一句话的深意,随意应了一声:“嗯。”
“等凛儿大了,天下定了,你我隐居这里可好?”
宣瑾还要点头,突然会意过来,她自是愿意,只是和夏炽陌一起,不免扫了兴致,再想到她是太后,怎么可能还有出宫的机会,归隐田园不过是痴梦一场罢了,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夏炽陌见她没否认,就权当她答应了,然后开始憧憬:“要在这里定居,先要建一个庄园,里面挖个荷花塘,这样夏天可以摘莲子,秋天可以采莲藕,还要建一个花园,长些奇花异草,种一片竹林,养一些奇珍异兽,再从宫中要几个御医和御厨……”
宣瑾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这还叫隐居?你干脆把你的景王府搬过来算了。”果然是锦衣玉食惯了的主。
没想到夏炽陌甚是认可,击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一行人又逗留了小半日才原路返回,徐升急得望眼欲穿,可算把他们给盼回来了,朝中大臣倒是好应付,容太妃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若不是景王留了块令牌给他,恐怕容太妃能直闯太后营帐。
宣瑾用了晚膳,让吟雪去传容盈月。
容盈月刚踏进门就寒暄:“妹妹的身子好些了没?”手上还托了碗参汤,倒是一副探病模样。
宣瑾让她坐了,淡淡道:“有劳太妃挂怀,哀家已无大碍。”
容盈月一口一个妹妹好不亲热,偏偏宣瑾直呼她太妃,拉开她们的距离,容盈月怎能不识相,改口笑道:“那臣妾就放心了。”再见宣瑾脸色红润,哪有半分病象,又道,“这碗参汤是臣妾亲自熬的,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太妃有心了。”宣瑾让吟霜接了,问,“哀家听徐公公说,太妃急着找哀家,不知有何要事?”
容盈月哪有什么要事,皇上太后景王同时病倒不见人,徐升还拦着不让探病,实在太过蹊跷,她才想一探究竟,现在宣瑾问起,自然早想好缘由,先是面露难色,然后才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这事原想回宫再跟娘娘说,又怕娘娘政务繁忙,顾不上臣妾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所以才乘着在外的机会,先跟娘娘说了。”
宣瑾蛮以为她急着见自己是瞧热闹,没想到还真有事求,便道:“太妃但说无妨。”
容盈月这才道:“臣妾的娘家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