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昨夜出宫了,还是翻的墙头?”太皇太后歪在榻上摸着指环慢条斯理的说。
水轻灵的笑容立即僵硬在脸上,夏炽陌刚喝的一口茶则喷了出去。
陈氏一眼扫过去,“你也别幸灾乐祸,听说你昨夜又留宿宣宁宫了?”
夏炽陌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不错。”想起昨晚宣瑾的热情,喜悦溢于言表,心下决定,以后需常帮宣瑾补补才行……
陈氏用鼻子哼了一声,也不忙跟她算账,而问水轻灵:“去了何处?”
连翻墙头的事都知道,太皇太后显然是明知故问,水轻灵哪里还敢撒谎,小声道:“学士府。”
陈氏冷哼哼:“是宣大小姐的闺房吧。”跟着用长长的指甲虚指着水轻灵,在空中点了几点,“轻灵啊轻灵,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你如今已不是什么下人,你可是我们大楚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怎能有宵小之辈的举止?让人知道,岂不贻笑大方?”
夏炽陌一听不乐意了,抢道:“母后此言差矣,儿臣在边关打仗时,翻墙入室那是常有的事。”
陈氏道:“你那是刺探军情,她这是翻墙偷人!当然,你比她更可恶!”
夏炽陌讨了个没趣,继续喝她的茶。
水轻灵一张脸烧得火辣辣的,有件事她已考虑许久,乘着机会,跪在陈氏跟前道:“太皇太后,轻灵有一事相求,还望太皇太后答应。”
陈氏见她行这么大的礼,心知不妙,轻灵是她看着长大,对她的心性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丫头从小就心眼实,就算做了坏事,那肯定也是陌儿的主意,已猜到她所求何事,还是道:“你且说说看。”
果然就听水轻灵道:“求太皇太后削了轻灵的公主封号,轻灵下人做惯了,委实当不了这个公主。”
陈氏立即板起脸喝道:“这怎么成,公主岂是儿戏,哪有说封就封,说削就削,再说公主有什么不好,金枝玉叶,不知多少人痴想妄想,想要生在帝王家,哀家令你赶紧断了这个念头,哀家不同意。”
一旁的夏炽陌也插嘴道:“是啊,哪有主子不当当下人的道理,别傻了。”
水轻灵却依然跪地不起,“这些道理,轻灵都懂,轻灵也很感激太皇太后跟主子对轻灵的厚爱,只是轻灵出身寒微,突然给轻灵这么大的殊荣,委实受不起,轻灵也知说这话稍有些晚,那日实是被冲昏了头脑,才未当场拒绝,如今让太皇太后好生为难……”
陈氏打断她:“你既知哀家为难,就休要再提,这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哀家收回成命,哀家如今说话就跟放……如此做不得数?”说得是水轻灵,却狠狠瞪了夏炽陌一眼,见水轻灵还要再说,先道,“你娘近日身子不大好,去看看她吧。”
果然水轻灵听得神色紧张起来,忙得告辞去了。
夏炽陌一直看着外面,待水轻灵没了影儿,才道:“母后准备瞒她几时?”
陈氏叹气道:“你让哀家如何张这个口?”
夏炽陌道:“若是哪天云姨清醒过来,轻灵一样会知道,到时只怕更糟。”
陈氏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最是无情帝王家,真真是孽债!”感叹罢后,再看夏炽陌,道,“同样是哀家的孩子,你与你皇兄的性子却是南辕北辙,哀家有的时候真的宁愿你是你皇兄的性子,而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竟是什么都不顾了。”
夏炽陌嗤道:“母后真会说笑,若不是母后在后面帮衬着,就皇兄当年做的那些龌蹉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父皇砍,就更别提继承皇位了,母后真希望儿臣如皇兄那般?”
陈氏不高兴了,“好歹他也是你皇兄,怎能如此说他。”
夏炽陌道:“儿臣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皇兄风流成性,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看看后宫那些太妃嫔们,哪个不是年轻貌美,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若是皇兄有自知之明,怎么也不会白白耽误人家。”
陈氏道:“话也不能怎么说,皇帝坐拥后宫三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比起你祖辈,你皇兄差之远矣。”
夏炽陌反驳道:“那也该是正大光明的来,而不是强取豪夺,就拿宣瑾来说,皇兄当年明知宣瑾已有婚约,还纳她为妃,还不是觊觎宣瑾美貌?”
陈氏奇道:“这事你如何知?”当年她也正因如此才反对宣瑾进宫,怎奈先帝见到宣瑾后迷恋不已,非要不可,她才不得已答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炽陌感慨,“瑾儿若是没进宫,该是多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而不是现在这般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心深得如海底针一般。”
原来说半天还是为宣瑾抱不平,陈氏“哼”了一声:“哀家也很后悔,早知今日你与她有这般纠葛,当年怎么也不会同意。”
夏炽陌一想也是,宣瑾若是没进宫,她又如何跟宣瑾邂逅?再则宣瑾不进宫,定是嫁给高珩,那时人家夫妻恩爱,就更没她什么事了,而她之所以心疼宣瑾,也正是因为宣瑾这份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