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炽陌。”
宣瑾轻轻喊了一声,夏炽陌呼吸均匀已经睡着,宣瑾拉开拥着她的手臂,夏炽陌虽已睡熟,却依然抱得很紧,费了点力气,宣瑾才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下榻穿好衣衫后,看了夏炽陌一眼走了出去。
守夜的是吟雪,正坐在走廊里打盹,这两天把她也给忙坏了,连宣瑾走到跟前都不知,宣瑾轻咳了一声,吟雪一跃而起,看到宣瑾,连忙道:“主子是你,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她还特的离得远些。
宣瑾只道:“你随哀家去趟玉熙宫。”
吟雪立即闭上嘴巴,点亮一只灯笼,在前面引路。
玉熙宫的宫人见太后深夜前来,连忙跪地相迎,宣瑾问他们,皇上睡得可安生,两个太监不敢隐瞒据实禀报,说皇上闹腾了半宿刚刚才睡下。
宣瑾让吟雪在外面守着,自己独自进去,就见案头上摊着几张宣纸,夏瑜凛的字已初具风范,抄的是孝经,宣瑾几乎能想象到夏瑜凛写孝经时的神情模样,一定恨极了她这个娘亲,不然怎么写到最后如此潦草,宣瑾又悠悠叹了口气,从未有过的一种无力感,尤其是在与夏炽陌欢好之后,心情落差尤为强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到底是为了凛儿好还是害了他,不管如何他们母子之间的嫌隙是彻底生成了,她又该如何修补?
“凛儿,母后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你,还是只为了满足母后的一己之私?”宣瑾看着熟睡的夏瑜凛困惑的自言自语。
从玉熙宫出来,宣瑾不愿立即回去,带着吟雪去了御花园,百花在夜色中又是一番景致,宣瑾无心欣赏,只挑了张石凳坐了,见吟雪垂手站在一旁,拍拍身侧也让她坐。
吟雪忙道:“奴婢不敢。”
“这里又无外人,又何不敢,坐吧。”
吟雪这才依言坐了,不过屁股只沾了一点石凳,还不如站着舒服,吟雪虽然有时口没遮拦,不过宣府的家教极严,主子又是后宫之主,所以从不敢坏了主仆规矩。
宣瑾沉吟片刻才道:“吟雪,哀家要你从明日起到玉熙宫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
吟雪忙得起身答应,答应完了才想起来,问:“娘娘是让奴婢以后就在玉熙宫当差?”
宣瑾点头道:“不错,哀家信不过皇上身边的那些人,要么如徐升之流老于世故,要么如那些小太监阿谀奉承,哀家先前之所以不如此做,是不想让皇上误会哀家,以为哀家不信任他,让人监视他,如今不做不成了,哀家不希望再有小人在皇上身边挑拨离间,皇上越来越大,会有他自己的想法,哀家需要一个可靠之人将皇上的一切告诉哀家。”
“可是奴婢是娘娘的人,皇上会跟奴婢亲近吗?”吟雪提出顾虑。
宣瑾道:“哀家也考虑过这一层,你只管去,至少他现在不会质疑你,质疑你便是质疑哀家,日后你想得到皇上的百分百信任,就必须对他百分百忠心,当然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哀家懂,哀家知道会让你很为难,但是你只要知道哀家永远与皇上一条心,永远都希望皇上好,就不会再有此顾虑,而哀家之所以选你而没选吟霜,那是因为吟霜虽稳重,但是有时却不懂变通,而你这方面要比她灵活的多,想必皇上也会喜欢你多一点。”说着拉着吟雪的手拍了拍,道,“哀家就把皇上交给你了。”
吟雪立即受宠若惊道:“奴婢绝不辜负娘娘所托。”
宣瑾复点点头,又郑重道:“你在皇上身边需提防几人,一个就是容太妃,容太妃如今虽失了势,但是她膝下毕竟还有一个二皇子,哀家若是猜得不错,他日必定会有人用二皇子来大做文章,要知道先帝驾崩时,不管容太妃用了何种手段,遗诏里的确立的是二皇子。”
吟雪不懂政治,不过后宫之事知道不少,尤其当年容太妃仗着先帝的宠爱,百般刁难过她家主子,所以对容太妃一直无甚好感,便插嘴道:“既然如此,娘娘为何扫除这个障碍呢?”
宣瑾道:“你不懂,这朝中之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容太妃和二皇子,杀不得,放不得,若杀了二皇子,只会让天下人觉得皇上小小年纪便失了仁义,继而会失去人心,若给一块封地将他们放逐也不能,只怕是放虎归山,遇到如今情况,正好让人举旗帜拥护,唯有像现在这般留在宫中百般优待他,让他在安逸之中彻底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哀家看丹儿倒也懂事,只是他母后不让人省心罢了。”
“奴婢知晓了。”
宣瑾又道:“再有就是宣高两家的人。”
吟雪吃了一惊,“老爷和两位少爷也需防范?”
宣瑾道:“白日里老爷子头撞柱子,是你亲眼所见,我爹对朝廷一片忠心,甚至已到愚忠的地步,哀家与皇上若只能选其一,我爹必定会选站在皇上一边,我爹自不会挑唆皇上,耐不过哀家那两个哥哥,小聪明有余大聪明不足,只会从中添乱,哀家必须防着,至于高家,景王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不过哀家也会尽力周旋保住他们,皇上需要一个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