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北道:“这个徐建茗,是什么时候离开戏班子的?在小丫最后一次来戏班之后的多久?”
“多久?”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了一下:“我们也没特别在意,应该没多久吧。戏班子里的人都是来来去去的,要不是因为他闹的特别厉害,谁能记住?”
崔笑追问道:“闹的特别厉害,是为什么?”
“因为他长的确实好看,而且班主说,他很有天份。”伙计说:“所以他要离开,班主不愿意。而且他无亲无故的,咱们戏院里的孩子,大多是无亲无故被收养的,或者家里养不起送来的。班主觉得他以后肯定能成名角,不练太可惜了。”
这听起来,有故事啊。
与其听几个当时都是小孩儿的回忆,不如直接找大人。
步长北说:“去把你们班主叫来,我有话问他。”
几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伙计叫伙计,那没有什么问题,给点钱大家都愿意。但是叫班主,那就不一样了。在伙计眼里那是至高无上的领头人,可不敢喊。
步长北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已的包厢。
“在这个包厢看戏的人,还不能叫班主过来聊聊?”
你以为我要给你们一块碎银子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伙计一拍脑袋,忽然开朗。
果然我只能当伙计,脑子不转弯。
“小的这就去。”伙计立刻说:“公子您稍等。”
每月两场大戏,最好的这几个包厢,那都不是单纯的有钱可以买到的,虽然这两位公子小姐面生,但是说的对啊。这里的客人,班主也要笑嘻嘻的接待的。
京城里权势如云,小小一个戏班算的了什么,要是得罪了权贵,谁都能让你关门。
伙计一溜烟的去了,很快,班主就过来了。
班主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斯斯文文的。
“两位客官。”班主说:“我就是明德戏班的班主,二位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坐。”步长北说:“找你打听个事情。”
班主恭敬站在一边:“您说。”
步长北也不勉强,开门见山问他:“你们戏班里,五年前,有一个叫徐建茗的少年,你可还记得?”
班主点头:“记得,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戏班了。”
“这个我知道。”步长北说:“我就想问问,他是为什么离开,他离开前后那段时间,戏班里是否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当时,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常在你们戏班和他一起玩耍,那小姑娘的身份,你可知道?”
步长北这么一问,班主愣住了。
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公子,为何要问当年的事情?”
步长北亮出身份:“我是锦衣卫指挥使步长北,如今有一桩案子可能牵扯到当年的事情,所以来问一问你。”
班主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大人,我们戏班一贯奉公守法,可从没做过违法的事情。”
“你别紧张。”步长北敷衍的安抚:“只是问一问罢了,你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实话实说即可。”
班主连连点头。
也不知道他做没做过,反正现在肯定要说没做过。
班主说:“徐建茗是我收养的孤儿,我们戏班子里这样的孤儿经常有。爹娘出了意外的,家里太穷被丢弃的,遇见就是有缘,就给他们一口饭吃。”
“当然也不是白给的,要干活儿的。有天分的就跟着学戏,没天份的当伙计,这个徐建茗我很喜欢,他虽然年纪小还没张开,但是我看人很准的,他以后保准好看,可以成为台柱子。”
说着,班主很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本来很勤奋的,可谁知道突然就懈怠下来。干咱们这一行,那可是要下苦工夫的,看起来在台上的唱念坐打很寻常,一个翻身一个弯腰,都要练上许久。”
“徐建茗不怕吃苦,我开始很欣慰,觉得一定能把他培养出来。但是突然的,他说就不练功了。”
“不练功了?”步长北沉吟一下:“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班主想了想,也不太确定。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不是一下子凉的,懈怠也不是一天到位立刻罢工的,说起变化,还真不好说是从哪一天开始的。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步长北提示了一下:“那时候,你们戏班子里经常有一个小女孩来玩,你可知道。”
这一提醒,班主还真想起来了。
“对对,有这回事,一个穿的不错的小姑娘,应该是个条件挺好的人家。大人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那之后,徐建茗就开始懈怠了。然后他要走,我不同意,开始好言相劝,后来我说,你要走就得把这些年的钱赔给我,我好吃好喝养你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