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环境认为,结婚就是磕磕绊绊,男人嘛,压力也很大,谁家夫妻不吵吵闹闹,打你是爱你,你看他怎么不打别人,忍一忍,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问自已,离婚要承受许多流言蜚语,无家可归,舍不得孩子,自已不能养活自已。每一个人都有苦衷,有些是因为软弱,有些是真的过不去。
崔笑虽然不曾经历,但都是女子,自然更有同情心。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暨俊贤死了,对邹氏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离婚在这个年代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丧夫守寡,独自抚养老人和孩子,却是会被别人尊重的,说不定官府还会给一些补助。
之前邹氏没来的时候,崔笑也听说了一些暨俊贤家里的情况。
邹氏也是苦命人,父母早亡,还有一个妹妹,从小拉扯着妹妹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如今妹妹远嫁,千里迢迢,根本就联系不上。
如果有娘家人撑腰,娘家人又愿意为她撑腰,暨俊贤可能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屋子的门关了有半个时辰,崔笑拿着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从房间里出来。
步长北接过去看。
崔笑十分别扭的看了步长北几眼。
步长北感觉到了,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
怎么了?
崔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怎么说呢,她在邹氏身上,看见了婚姻的残酷。
不过,她又不是处世未深的小姑娘,早就知道婚姻的残酷。她的职业生涯里,看见因为婚姻感情的问题而牵扯出的案子,多了去了,杀人伤人都有。
家暴被杀和被反杀,甚至灭人满门,灭对方满门的,把孩子丢下楼的,一把火烧了出轨的和小三的,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步长北是个正人君子,不管以后感情如何,总是会体面的。
当然,还有她哥哥在。如果步长北不想体面,崔有也会帮他体面。
步长北不知道,刚才这淡淡的几眼,崔笑已经帮他想完了生老病死,体面或者不体面的一生。
步长北沉声道:“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山南村。”
邹氏可以确定,暨俊贤在外面是一定有女人的。
而且不止一个。
各种女人,可能同时存在,可能一个接一个的存在。
但是,她不知道是谁。
不敢问,不敢打听。
一方面是要脸,另一方面是害怕暨俊贤打,还有一点,是心如死灰。
她已经对暨俊贤完全失望,只想熬一熬,把孩子拉扯大,至于丈夫是不是心里有自已,在外面干什么,无所谓了。
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回来别找麻烦就行,或者,不回来最好。
对邹氏来说,听见丈夫的死讯,开始一瞬间肯定是懵的,然后也要表示出悲伤。至于这个悲伤,是因为丈夫死了悲伤,还是因为自已解脱了喜极而泣,就不好说了。
反正邹氏只要不傻,再高兴也不会喊出来,总要哭几嗓子意思意思的。
去山南村,找到和暨俊贤有关系的女人。
这还真不难找。
一行人来到山南村。
村子不大,总共就六十几户人家。
崔笑对暨俊贤也是佩服的,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来来去去就那些人,东家西家的都认识,就算不那么熟悉,至少都见过面,大部分都说过话。
这怎么勾搭的上手的,真的不怕被打死吗?
路上,几个人也讨论一下。
各有经验。
这种案子,凶手如果不是忍无可忍的原配,就是想上位的小情儿。但是暨俊贤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一个村里人家,什么上位不上位,又没有家产可以继承。
十有八九,是惹了有夫之妇吧。
村里的人很快知道了暨俊贤的死讯,大部分人都表达了非常恰当的遗憾。
虽然实际上一点儿都不遗憾,但死者为大,总不能笑出声来。
少部分耿直一点的人,就笑出声来了。
“该!”一个男人拍着大腿:“死的好,他到处勾三搭四,早晚要被人打死。不被人打死,也要被老天爷一个雷劈死。”
看起来,这是有故事的人。
奚乐山便去问他:“你知道暨俊贤跟什么人有不清白吗?”
男人当下便道:“我知道啊,村子里谁不知道。”
“你给我说说。”
但是男人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说。
他的解释是:“暨俊贤是死了,而且我也不怕他,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但是,那些小娘子还在,这要是说了,岂不是惹她们的麻烦。”
还怪会替人着想的。
奚乐山正色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