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后,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崔笑道:“我又想着,如果崔夫人是被下毒,长达三年的下毒,大夫一定能看的出来。如果是非常明显的中毒症状,大夫知道却瞎说不知道,这也太明显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赵学海是不会做的。”
每个人做事,有自已不同的风格。
赵学海的风格就是万无一失,绝对不做没有把握,有可能会暴露自已的事情。
所以他不应该和大夫结成同盟,也不应该和赵氏的表哥结成同盟。
杀人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不可分享。
大部分杀人凶手都是孤身作案,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要不然的话,袁彩花为什么死的那么快?
所以大夫是真的查不出赵夫人中毒,因为赵夫人可能并没有中毒。而赵夫人的表哥,也只是给了茶,就算那茶有问题,也不是他那里出的问题。
赵学海如果是凶手,有那么多人帮他杀人,那他还不担心的觉都睡不着啊。
可如果表哥和大夫都死了,那也太明显了。
这一次,想来是赵学海忍无可忍了,这才铤而走险,和袁彩花合作。
崔笑道:“如果她没有中毒,只是因为肥胖,那尸体内部的情况可以想象出来。五脏六腑的变化,不用时间,也能推测出来。”
就是一个……正常胖子的尸体罢了。
步长北点了点头:“你是仵作,这个里做主。如果你觉得需要验尸,就说出来。赵学海会同意的。”
就是心里不想同意,也会同意的。
“嗯。”崔笑应一声:“我觉得……赵学海最近可能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不知道,但他有点着急了。”崔笑说:“我看赵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只要再胖下去,也撑不过几年。到时候就是病故,谁都不会有疑心,死的顺理成章。赵学海三年都等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两年?”
而是选择了这么一个,对他来说有些激进的,有些危险的,需要人合作的办法?
这么一说,众人一想还真是。
一个慢条斯理,冷静笃定的人,突然着急了,一定有外力促使。
步长北沉吟道:“一个人着急让自已的另一半死,不过只有两个理由。”
一个为了情。
赵学海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急切要进门,所以要赶紧把赵家正室的位置让出来。
第二就是为了钱。
赵学海闯了祸,需要大笔的钱。
但是赵家是赵氏管钱,小钱无所谓,大钱肯定不会让赵学海随便拿,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的。
赵学海这笔钱的去处见不得人,不敢说,赵氏就不给钱,于是没办法,只好铤而走险,也可能是他实在是厌烦了这种被人管的日子,所以孤注一掷。
步长北道:“去把赵学海身边的人都给我找来。”
杀人这事情,可以一个人做,不让身边的人知道。
但是金屋藏娇,或者是欠了赌债之类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身边的人。
奚乐山立刻就去了,没一会儿,来了好几个小厮。
都是赵学海的跟班,进进出出都带着的。其中有两个,那日在百花楼的时候,也看见了。
“这几个都是。”奚乐山道:“大人,这两个是常跟着的,一个叫周六,一个叫周七。这两个跟的少一些,但是赵学海也有不少事情让他们去做,一个叫吴月,一个叫池瓦。”
四个小厮站成一排,低头垂首,都是一副老实模样。
步长北依次看过去:“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四个小厮一头。
“知道就好。”步长北道:“那我就不多说,现在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要是有所隐瞒,或者说的我不满意,就要走一趟锦衣卫了。”
锦衣卫在京城里的名声,啧啧啧,那叫一个,好!
四个小厮瑟瑟发抖,一起说:“小的不敢隐瞒。”
“很好。”步长北略侧脸:“先把他们三个带出去。”
四个人都愣了一下。
马上有差役过来,按顺序把前面三个人带出了门。
门关上了。
从门缝可以看见,三个人并不是站在门口,而是被带着一直走,站在了角落里,绝对听不见里面的话。
被剩下的这个叫做周六,刚才他就挺害怕的,现在眼巴巴看着身边三个人出去,只剩下自已,就更害怕了。
周六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声音大了让哪位大人不满意,先打一顿再问话,那真是何其冤枉。
步长北故意等了一会儿,让周六自已脑补了一下各种恐怖气氛,这才道:“你跟着赵学海,多久了。”
“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