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海就犯了愁。
账房说:“东家和我反复说起这个生意,他非常想做,我也觉得赚钱,但是夫人不会同意一下子拿那么多钱出来的。这钱赵家能出,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是伤筋动骨了。”
做生意的,现金是很重要的。
绣坊每天一睁眼就有很多开支,很多成本,一下子去了六万两银子。后续赚钱还好,若是不赚钱,那可能会影响所有的生意,恶性循环。
账房说完,知道自己在绣坊里的活儿也干不下去了,但好在命保住了。看赵学海如今这样子,他的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呢。
虽然赵学海不可能将自己要害夫人的事情告诉账房,但账房也不是良善之辈。生意场上,大户人家里的尔虞我诈,坑蒙拐骗见的多了,也听的多了。
锦衣卫都上门了,而且来势汹汹,必有大案。
十有八九,就和赵夫人的死有关。
账房虽然搞不清前因后果,但他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赵夫人健在,赵学海没钱。
然后赵夫人就死了。
别管她是怎么死的,现在赵学海有钱了,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边同和将赵学海提溜起来:“说吧,是怎么伙同袁彩花,害死你夫人的?”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赵学海不见棺材,自然不会承认:“那是我夫人,虽然我确实留恋花丛,可怎么也不可能会害夫人啊。夫人只是凶了一点,可对我,对这个家,也是鞠躬尽瘁,尽心尽力。”
步长北冷笑一声:“可惜啊,她鞠躬尽瘁,尽心尽力,也没让你这个枕边人心软。三年,足足三年,你给她下药,你想方设法的要治她于死地,幸亏这次你着急用钱,狗急跳墙,才露了马脚。要不然的话,你再有耐心的等上一年半载,你夫人就会死的无声无息。”
到那时候,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算是敞开打明牌了,但赵学海是死活也不会承认的。
不过不管赵学海怎么不承认,还是被带去了锦衣卫。
崔笑和黎又儿领了一个新任务,回到了百花楼。
赵学海想杀他夫人,计划是找一个青楼女子激怒夫人,然后让这个女子做出误杀的样子来,万无一失。
但这种逆天的操作,不是谁都能答应的。误杀也是杀,万一要偿命怎么办?赵学海一定找了不少人。他之所以喜欢去不同的青楼,找不同的姑娘,说不定就是在找这样一个人。
当然,不敢上来就说,你帮我杀个人。
而是要试探,试探这个人的性格,敢不敢为了钱去冒险。
崔笑和黎又儿,在若素的帮助下,找到了所有曾经接待过赵学海的姑娘。
明示暗示,赵学海一定曾经说过什么。
而步长北,去了城外赵家的祖坟。
祖坟里,已经给赵夫人留好了位置,做好了墓碑,只要等头七一过,按仪式出门上山,往坟里一埋,填上,就行了。
赵家有钱,这一套仪式还是很隆重的。不像是普通的人家,甚至可以棺木出了门,到了地方现场挖坑。
赵夫人的坟中,不是空的。
有许多东西,就是从她房间里搬出来的,所有的东西。那么多东西,总有个去处。
赵学海是打着,害怕睹物思人,对夫人情深义重,要让夫人生前喜欢的东西都去陪着夫人,这样的旗号来处理这些东西的。
但是赵氏娘家的人也在。
所以无论如何,他就算是再想,也不能直接把这些东西丢山沟沟里去,一定要稳妥安排。
最稳妥的,就是放进坟墓里去。放进去之前,想烧一烧,活人给死人东西,都是烧一烧的。
东西太多,不可能烧的太彻底,有个差不多,焦黑的一片灰,放进坟墓里铺个底,然后将棺材放进去就行了。
赵学海不相信会有人来挖坟,挖了也没用,只有一堆灰罢了。
可是锦衣卫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步长北真的带人去了赵家的坟地,棺材没放进去,也不算挖坟,连土都没填上,露天的一个坑。
幸亏这几天没下雨。
这里还是当时的模样。
步长北还带了京城里厉害的几个大夫,几个大夫都愿意帮锦衣卫的忙,但是他们在看见墓地里的一片乱七八糟的灰烬杂物时,就有些颤抖了。
“这……这,这可怎么弄?”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看着墓地里的坑,声音发抖:“老夫,还从未碰见过这种场面。”
“很简单。”步长北道:“之前请教过你们,说有一种可以叫人发胖的药草,长的和茶叶非常像。我怀疑这种药草,就在这坑里,只要你们能把它找出来,就能证明凶手给死者下药,就算大功一件。”
大功一件谁都想得,但是看起来不太好得的样子。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