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村。”崔笑想了想:“那是什么地方?”
“京城周边的一个村子。”步长北道:“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马车一整天,骑马大半天。”
京城周围有许多这样的村子。
京城本来就是一个最大的聚集地,以京城为中心,是最适宜生存的地方,离京城越近,人越多。离京城越远,人越少。
越来越荒凉,偏僻,渐渐到了边界。
崔笑说:“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不必。”步长北道:“让人去看看就行。这种事情,多半是这家人得罪了村里有权势的人,所以找了个理由,想要杀鸡儆猴。”
别看只是一个小村子。村子里也是有势力划分的。
有些村霸,给好处贿赂,或者是七大姑八大姨有姻亲关系,是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为害一方的。
不过这事上面不知道,或者没当回事,懒得管。但凡是他们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比如步长北这种,只要动动嘴,分分钟的事情,就是团灭。
步长北觉得就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对付一个村子里的村霸,还要带人亲自跑一趟,这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那是对锦衣卫的侮辱!
崔笑也觉得好像是这样。
于是,步长北叫过几个捕快,吩咐他们去跑一趟,查一下这个杨树村的事情,这个柳儿即将要被活祭,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最幸福的工作,就是把差事都分给别人的工作。
这一天时间格外的肆意,吃喝玩乐,步长北也不明说,但是有意无意的,见缝插针的,说上几句深情款款的话。
他昨晚上可不是眼睁睁让时间过去的。
步长北回了一趟家,请教了一下他身边对婚姻最了解的人,他的娘亲。
步夫人对婚姻的见解未必和崔笑一样,但是,肯定比步长北要透彻一些。
女子成亲之前,各种担心,发愁,辗转反侧,怀疑人生,这都很正常。
她总觉不出婚前恐惧症和抑郁两个字来,但是也大差不差。
“别看你们一直在一起。”步夫人看问题很中肯:“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查案,都是公事。崔小姐虽然是个仵作,也是个未嫁的大姑娘,你要多关心她,多陪伴她,两人在一起,少谈案情,多谈情。”
步长北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谈案情时候的自己,是冷静又理智的,有时候可能还有一点冷酷。
若是给崔笑留下的是这样的印象,怎么能相信他是一个在家里温柔似水的男人呢?
于是步长北利落的把案子丢了出去,半句不谈。
男儿在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婚姻大事,那也是头等大事啊。
吃了晚饭,两人晒着月亮,往锦衣卫走。
还没走近,就听见有嘈杂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崔笑道:“有人打架,打到锦衣卫门口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锦衣卫这地界,那可是麻雀路过都要捂上嘴的威严啊。谁敢在这里打架?
步长北也很奇怪。
两人加快了速度。
只听见门卫在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两个守卫聚在一起,地上躺着一个女子。
一个守卫正在晃那个女子,一边晃,一边喊:“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崔笑只觉得两眼一黑,赶紧冲了过去,喊:“别晃她,快放下。”
锦衣卫的差役,步长北管得很严,作奸犯科的事情是不敢做的。
看见路上有个昏迷的姑娘,肯定一边急救,一边找大夫。
但是,好心也要讲方法,对昏迷的人,不能这样一通晃,本来没事儿的,说不定会晃出点问题来,好心办坏事了。
差役吓了一跳,连忙放手。
崔笑蹲下身略一检查,松了一口气。
问题不大,姑娘心跳脉搏都正常,只是昏了过去。
崔笑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在姑娘鼻子慢慢睁开眼睛。
“看起起来没事儿。”崔笑说:“看她脸色,看样子是冻着累着了。”
门卫想了想:“是,有可能。刚才我们见她慢慢的往这边走,晃晃悠悠的有点走不稳。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就想着是不是身体不适,所以问一声要不要帮她一把……刚问出一声呢,她抬头一看我们,就昏过去了。”
两个守卫只觉得何其无辜。
差一点就说不清楚了。
“哦。”差役道:“她看见我们很惊喜的样子,说了句官爷……”
说话中,女子醒了。
睁眼第一句:“官爷。”
看的出来,两个守卫没有说谎。
“别慌。”崔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