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一句话刚说完,就看见余鸿誉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余音朝爸爸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自己先进了宝殿里。
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朝佛祖磕了几个头,然后双手合十,认真地许愿。
希望佛祖可以保佑爸爸工作平安顺利,保佑外婆长命百岁,保佑佩梁哥身体健康。她就不替自己许愿了,不然许得太多,佛祖会觉得她太贪心,万一不保佑她了呢?
余音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压岁钱,全都放进了功德箱里,转去旁边求符。
在红纸上写下刚才许下的愿望,小沙弥问:“就写三张?”
余音想了想:“那就再写一张吧。”
她还是想贪心一点,不过不是为了她自己。
她拿起一张新的红色纸条,认真写下:希望宋凌商万事顺意。
宋凌商从后边的暗格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大殿门口,沐浴于阳光之中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柔软的毛边。梳着高高的马尾,侧脸干干净净,耳尖微红,在稀薄的阳光下,有种岁月静好的柔美感。
她正把三张符纸和许愿红条一起,塞进一个个小荷包里。
余音对佛祖心怀敬畏,做这种事的时候无比虔诚,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宋凌商走到了自己身后。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许了什么愿?”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小姑娘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惊恐地转过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的惊讶以极快的速度变为惊喜,双目炯炯发亮,唇角高高扬起:“宋凌商?”
宋凌商歪了歪头:“看见我很惊讶?”
“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余音双手捧着一个荷包,献宝似的递给宋凌商,“这个给你!”
宋凌商抬手接过:“给我求了符?”
“是啊,里边的符是我刚请的,这个荷包是我外婆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费了好些功夫呢,是不是很漂亮?”
靛青色的荷包,上边秀着白鹤红梅,针脚细密规整,的确是顶好的手艺。
“谢了。”宋凌商说。
“你喜欢就好。”余音眼睛亮亮的,“宋凌商,虽然这个东西的价格和你送我的东西比起来不算什么,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也是我对你的祝愿,希望你以后的一切都能得偿所愿。”
眼前的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认真的姿态,尤其是说起这种话,就像是在进行什么宣讲,乖得不得了。
宋凌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好啊?”
“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的一片心意,我怎么会嫌弃?”宋凌商心情颇好地朝着她手里的另外两个荷包扬了扬下颌,“都许了什么愿望?”
余音把荷包藏到身后:“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不是傻?愿望说出来才会灵验。”
“我已经告诉佛祖了。”
宋凌商懒洋洋地哼笑一声:“你信不信,告诉我比告诉佛祖管用,佛祖没我厉……”
少女柔嫩的的手心忽然盖在了他嘴上,把他还没说完的“大逆不道”的话赌住了。
嘴唇接触到的那块手心柔软,温热,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是椰子的味道。
余音提醒他:“嘘,宋凌商,话可不能乱说!这是佛祖面前,不可以对佛祖大不敬的!”
宋凌商的薄唇贴着她手心微动:“我是实话实说,佛祖只会夸赞我诚实。”
悄摸在一边当透明人的小沙弥:“……”
真的很想问这位师兄心经都读完了吗?要是没读完,那就是罪加一等。
余音直接把宋凌商拽出了大殿。
“宋凌商,不可以这样的!”余音一脸认真地强调,“佛祖真的很灵,你不要冒犯!”
宋凌商懒懒散散地倚着柱子,整个人不羁又倜傥:“说说,怎么就灵了?”
“我小时候得过一次很严重的肺炎,看了好多医生,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我外婆走投无路,就来南音寺求神,求了半个月,我身体就好了!”
宋凌商笑得肆意:“难道不是半个月时间让你的药力起作用了?”
余音虎着脸瞪他:“宋凌商,我好心劝你,你干嘛非要和我抬杠?”
“不是抬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事实。”
“什么?”
“求佛真没求我管用。”
余音:“……”
她举起一个荷包:“那您先帮我实现一个愿望,让我验证验证吧。”
“说。”
“让佩梁哥身体好起来。”
宋凌商:“……”
哦,是,差点忘了,虽然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但是在她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宋佩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