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姓名的木牌灵位。
最上方就是燕家的祖宗。
她昂头毫不避讳的盯了一会儿,忽的嗤笑一声。
所谓姓氏家族之荣,她是半点都没有披挂在身,一个被抛弃在外的私生女,两辈子从未沾过燕家的半点光,倒是一直给当成随用随抛的工具,就是给这一把火烧了,她都不会多眨一下眼。
挨个牌位看了一圈,她的视线停在了置于最底层,也就是最新的一副灵位上。
这是燕丞相弟弟的灵位。
也就是老夫人的二儿子,二夫人陆氏的丈夫。
燕望欢沉思一会儿,要是没记错的话,她这位亲叔叔在活着时可是相当的了不得。
和燕丞相一文一武,几乎笑傲朝堂。
只可惜命途多舛,还正值壮年就殒了命。
她还看着牌位出神,身后的门忽然被从外推开,一脸寒霜的单嬷嬷领了个婢女进来,见她站在着,登时挑起眉,不悦道:
“三小姐,不是老奴催你,这是大夫人让您跪着,您却站在这,老奴回去可不好交
代啊。”
“我只是刚进来,还没来的及罢了。”
燕望欢一笑,捡了个蒲团,干脆的跪在了灵位前。
她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单嬷嬷却觉得不大自在,疑惑的扫了一圈,叮嘱了那婢女看好燕望欢,又留了一会儿,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那婢女显然也是大夫人的亲信,一身绿衣,料子比寻常下人穿的好上不少,躲在一旁,眼珠滴溜转,却怎么都不绕离她的身上。
燕望欢也不着急。
她阖上眼,心里慢慢算着时辰。
不会用太久的。
比起等待,她更想知道,都会有谁的人过来。
这么好的雪中送炭的机会都送出去了,该怎么做,应该不用多虑。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祠堂的门被从外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岁数不大的小姑娘探进头,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绿衣婢女的身上。
她眼睛一亮,连忙踏进门,柔声道:“姐姐辛苦了,我这正找你呢?”
绿衣婢女一愣,疑惑道:“你来这做什么?”
“知道姐姐在这守夜辛苦,特地过来看一看你。”她笑着走上前,挽了绿衣婢女手臂,将一锭银子偷偷塞过去,面上笑的越发柔和,“在外面准备了些吃食,姐姐不如出去填了肚子再回来守夜,也省的夜深露重,伤了身子根基。”
暗中颠了颠分量,绿衣婢女清了清嗓子,道:“行吧,那就劳烦妹妹帮我守一会儿了。”
“好。”
目送了人离开,她出了口气,快步赶到燕望欢身侧,从怀里摸出了个油纸袋,道:“这地儿真是苦了三小姐,奴婢先给您备了些干粮,都是些粗简的东西,没敢做的太精致,担心给大夫人瞧见,您先吃着,等明个我在想别的法子。”
燕望欢看她一眼,道:“劳烦姑娘了,也替我谢过二夫人和紫昭。
”
她一愣,疑惑道:“三小姐怎知我是二房的人?”
“其余人身边,可没你这般伶俐的丫头。”
“真不愧是三小姐,二夫人常说您聪明,让五小姐跟您学一学,今日见了,还真是让人佩服呢。”
燕望欢只是一笑。
二房的人会来,她并不惊讶。
陆氏本身就和大夫人不大对付,况且随着她和公主的交情渐密,借着这次机会,来拉近交情,怎么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不会错过。
这个晚上,注定不会消停。
送走了二房的人,翠娘派的人也赶了过来。
之后又是何柔和燕叶玉,连老夫人身边的张妈都过来走了一圈。
守着燕望欢的婢女赚了个盆满钵满,心情大好,连槐兰出现,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了。
槐兰回房待了一会儿,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赶了过来。
她给带的雀裘披在燕望欢身上,又拿出从厨房偷的桂花糖,取了一块,递过去,小声说:
“主子,先吃点吧。”
燕望欢摇了摇头,“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老夫人知道这事了,给大夫人叫过去,但说了什么我没打听到,丞相那头应该也晓得了,只是…”
槐兰没有继续说下去。
燕望欢却是清楚她的意思。
她在祠堂罚跪的消息传的整个相府皆知,但不管是老夫人还是燕丞相,这次都默许了大夫人的行为。
也不知她对外都说了些什么。
张妈之前过来,只是送了点吃食,其余一概敛口不言。
燕望欢心里估摸着,这是在给大夫人安抚,只是她跪的时间不会太长,估计等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