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凡间读小学的时候,因为所居住的小镇人口太少,所以班主任兼数学语文体育思想品德的老师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的一生颠沛流离,在□中数次被不同派别的造反力量抓去游街,被扔瓜皮,所以在他相对安稳能够教书育人的晚年,常常给我们灌输只要做煽动人心演讲的人都不是好人的思想。
而现在,我顺从的被绑在白骨洞的广场上,旁边站着群情激昂的白骨精们,演讲台中央站着的是一个在我幼年常常邀我和冯安安到她家吃饭的阿姨,她缺乏想象力的用侮辱性的词汇四个一串的辱骂我,以此换取白骨精的凝聚力时,我只想放声大笑。
自冯安安狂乱的摇晃着我问:“你为了什么入口,你到为了什么入口要杀我妈!人命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结果被人拉开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不过按照白小花的剧本,这种抛头露面的争取最大政治财产的事情不是应该冯安安来做吗?她去哪里了?
白骨族决定第一时间就向积石之山发动“圣战”,以告慰前族长白小花的。。。。我绑在旁边打了个哈欠,无力的提醒她:“喂,据说你们族长还没死吧。”就这么一句话,被几十人扔果皮纸屑。
那阿姨狠狠的瞪我一眼,她的唾沫快把麦克风给淹没了——“和平是没有用的!”台下群众跟着叫嚷着。
“我们要让玄奘知道白骨族不是好欺负的!”台下群众跟着唱和得脸越来越红。
“在此刻,我愿意领命为白骨族的新一任首领,要积石之山的人血债血偿。”这句话似乎长了点,白骨族的群众想跟着叫嚷,却只跟得上最后两个字,我只听到“血债血偿”四个字回荡在山谷的上空。
看来白小花的担心是正确的,这白骨洞虽然表面上和谐得一塌糊涂,但和人类社会一样,大家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一个不注意,有人就想踩在你头顶上上台了。
幸亏冯安安及时赶到,她两眼无神脸色苍白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和害怕中缓过劲来,却不得不将刚刚才恶补完如何充分运用民众的情绪,几乎可以用坑坑洼洼来形容她的这次对白骨洞民众的精神喊话。那阿姨对此有点怀恨在心,便又上台举着麦克风问:“那这畜生怎么办?”她指着我。我只好极力装出轻佻的样子看着冯安安。
冯安安躲着我的目光,没有情绪的对着旁边的警卫说了一句:“把她先关地牢。”就被其他人领着去交接白小花留下的其他事务了。
这让那阿姨很是开心,立刻下令吩咐对我特别关照,力求在三天之内从我嘴里掏出如何进入积石之山的方法。
地牢。
白骨族的地牢修在神山旁,以前我常常出入白骨洞的时候,也好奇到地牢旁偷听过。一般情况下那儿都安静得像静止不动的时间,唯一的一次听过一个女人嘶声裂肺的哀嚎,让我做了一两个星期的噩梦。
现在终于可以亲眼见识见识了。把我带到地牢的两队士兵把我扔在地牢门口就鱼贯而出,锁门关窗。接着另一队士兵开始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精神阉割。比如用强光把我困在办公桌内三十二个小时,比如表情安详的给我戴上高保真的耳机,里面全是一串又一串的噪音,有人拿着秒表给我算着时间,而我则在心里念起了《易经》。虽然我也算是铁打的怪人,但这高强度的折磨也让我一度渴望地牢就像在古装连续剧里出现那种一样,里面有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叽叽喳喳嚣张的老鼠几根干稻草和拥有数本武功秘籍的怪人的尸体。但每次打盹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在这个干净得就殡仪馆的硕大的建筑物里面,除了我和这一队面无表情的士兵时,难免特别沮丧。
三天后我终于有力气回到一单独的囚房,开始坐在那儿哼着一千多年来我常常会哼的小曲,等着悬在高空的太阳慢慢的往下沉,等着穿越重重关卡会飞到身边打望我的judi。
judi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我的小窗户的时候,我靠在白色的瓷砖上都快睡着了。他一爪抓烂了那玻璃造成了很大声响,头一句就问:“这尼玛什么地方,怎么我一飞进来就迷路了,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嘛,样子怎么这么憔悴?冯安安让人打你? ”
我兴致不高的摇摇头:”这地儿是按着八卦的形式建造的,那是当然会迷路。”
“行了,管他是八卦还是九卦,反正我算是飞进来了。走吧。”judi扑腾扑腾了翅膀,做出要飞翔的动作。
“我干嘛走?”我好整以暇的呼出一口气,呼在破掉的玻璃上,再敲着窗沿看着他:“锡杖被冯安安搜刮去了,我现在可是个手无寸铁之人。”
这只鸟大约是被我搞疯了,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一副不懂得害怕的样子。这一路上小道消息一箩筐,有说你发狂拿着匕首在白小花身上捅了七八百刀,说把白小花的遗体规整规整都能下锅涮来吃了;还有说你就是奉玄奘的命令大杀四方的。看新闻报道几个部族和西方极乐的都开始集结了,趁着这股东风要把你和你爹都一网打尽,就地正法。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谁不好捅,捅你未来的丈母娘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