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仍是心事重重。
袁江听完郑荣弼的话,更加没底。
夜重年果然留着后路,没打算对易恒下死手,亦或说,他暂时还不能将易恒处死,如若不然,不会连大军都不敢调。
袁江有些泄气,忙活这么久,还是不能将易恒一招致死。
如此又过一天,袁江巡完城防从外头回来,到养心殿跟皇上回过事从里头出来,突然看见站在外头的人,他有些疑惑,“你来做什么?”
佟佳惠带着一个陌生的小丫鬟站在丹墀上,见问,她只是道:“大人期待的事,就是今天了”。
袁江凝眉,正要再问,常满贵从里头出来,对她道:“袁夫人,皇上有请。”
袁江看了一眼常满贵,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去。
常满贵进去一会,便出来了,他抬抬手,吩咐人关了门。
抬头看见袁江还没走,站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常满贵眯了眸,看着那背影,微微揣测。
打从刚才起就有些疑惑,袁夫人突然找上门,袁江又是这副神态,而且刚才夜重年见了袁夫人,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便把他支开了,常满贵跟了皇上这么久,他鲜少有事瞒他,连他都不能听的事,显然是件非常要紧的事。
刚才袁夫人后面跟着的宫女,有些面熟,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原先跟在贵妃身边的人,贵妃的死闹得沸沸扬扬,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可是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事值得皇上这样重视?
他暂且卸下思绪,上前两步,站在袁江身后道:“袁公公。”
袁江回过头,亦朝他颔首道:“常公公。”
常满贵笑着道:“袁公公跟夫人倒是唱得好双簧,一前一后的面圣,有什么话不能夫妻俩一起说?”
他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袁江少不得敷衍道:“内人僭越,让常公公见笑了。”
“奴才哪敢笑话,只是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大多数的外命妇,见了皇上都十分避着,像袁夫人这样的求见的外命妇,倒是不多见。”他往里看了一眼道:“刚才跟着进去的那个宫女,好像是贵妃身边的人,奴才记得流放的时候就死了,怎么又活着回来了呢?”
袁江一点都不知道佟佳惠那个女人在做什么,他们虽一个屋檐下生活,可他几乎连府上都不回,哪里知道她的想法,一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是那个人是贵妃的宫女,也让他有些意外,“是吗?咱家不认得贵妃的人,兴许……是您看错了呢。”
“奴才侍候皇上这
些年,别的本事没有,这认人的功夫可是一绝,只要见过一面,就不会忘,袁公公,贵妃去了那么久了,皇上才好点,何苦又来招他。”
袁江也不知道佟佳惠打的什么算盘,只能是呵呵一笑。
突然,里头传来皇上砸杯子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紧张起来。
常满贵没再跟他废话,而是借口来到一旁,召来自己的人道:“袁夫人带着贵妃的宫女来找皇上了,悄悄把消息递到翊坤宫去,让皇贵妃警醒着些。”
“是。”
常满贵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宁静的大殿,有些担忧。
皇上许久不曾这样发过火了,事关皇贵妃,又事关贵妃,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是什么事了,眉头越拧越紧,易恒就要回来了,在这个节股眼上,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皇贵妃跟易恒的事,一直都是皇上的心病,要是确认了这件事,兴许皇上,当真会发狂。
配殿里。
佟佳惠堪堪跪地上,面前不远的地上,是几片碎瓷,她低着头,向上保证道:“皇上,妾身若说得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掌印府的侧夫人临死之前,曾经跟妾身说过,她怀疑皇贵妃那会就已经怀孕了,只是刚发现了苗头,就被皇贵妃灭了口,之前进
宫行刺的银珠本是知情的,却也惨遭毒手,这次贵妃会死,也同样是皇贵妃的毒手,这是贵妃生前的宫女春燕,春燕新眼目睹了一切,皇上不信,可以亲自问她。”
夜重年喘着粗气,沉声道:“你说,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告诉朕,若有半句假话,朕将你五马分尸。”
春燕一吓,立刻朝他跪下,回忆道:“皇上,贵妃死得冤枉,贵妃娘娘跟江公公清清白白,只因江公公不小心识破了皇贵妃的秘密,所以才惨遭毒手,贵妃想向皇上求救来着,可那会皇上在行宫,宫里头皇贵妃一手遮天,贵妃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受此大辱,一时想不开就……皇上,贵妃娘娘对您忠心耿耿,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这点,奴婢敢拿向上人头保证,皇贵妃害死了贵妃还不够,跟着贵妃的人也都被她一一灭口,若不是奴婢装死躲过一劫,这会只怕也早就成了冤魂了。”
夜重年沉吟着,如果佟裳真如他们所说,这会也该有八个月身孕了,难怪他每次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