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主动问起课业,皇上也不能不答,只是不甚热情地道:“好不好且不说,总算不那么聒噪了。”
他态度敷衍,大有对前帝师不敬之意,这让易恒多少有些光火,只是当着皇太后也不好多说,想了想,转头对皇太后道:“下午臣去狩猎,娘娘允准的话,让皇上也跟着去吧,总在宫里头练死靶也没什么长进,不如出去跟着历练历练,早的话明儿下午就回,若晚的话,后天晚上也就回来了。”
皇太后见他父子二人和好,哪有不允的道理
,连声说好,又对跟着皇上的人道:“山里头气候还是凉,你们几个要时时注意着给皇上添减衣物,别让皇上着了凉。”
易恒道:“这次出宫不带鸾仪,皇上随身的人只带晴霜跟如方两个,晚上皇上跟我睡帐棚,只是皇上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了,夏天在山里过夜,猛兽没什么,怕的是蚊虫,山里的蚊子能活活咬死牛。”
皇太后没料到是这样,哦了一声,倒不知怎么接话了,顿了顿道:“那就把太医院送来的薄荷膏带上,再带些艾草芦
蒿,晚上在床边点起来,能驱蚊虫,还有那鲛绡纱帐……”
易恒道:“皇上若吃不了苦,下次再去也成。”
皇上被他一激,当即道:“谁说朕吃不了苦,摄政王能住朕也能住,什么也别带。”
易恒看他一眼,往上拱了拱手,“娘娘好好养病,臣先行告退了。”
“母后万安。”
皇上也跟着告退出去。
看着他二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皇太后脸上隐约露出些许担忧之色,她转头看了一眼佟裳,她手里还端着刚才的那杯茶,一副若有
所思的样子,她道:“两个人的脾气倒是蛮像的,一样倔。”
佟裳笑了笑,没说什么,将杯子搁在桌子上,过来扶皇太后躺下,“娘娘熬了这半日,想来也累了,躺下歇歇吧,奴婢到后头催催药。”
见她出去了,皇太后对一旁的知南道:“你也下去吧,哀家想自己躺一会。”
知南福了福道:“奴婢就在外头,娘娘有事喊一声就成。”
佟裳安顿好太后从慈宁宫出来,心里想着嘉太妃跟素熙长公主的事,微微有些出神,突然感觉到轿子
颠簸了一下,平儿小声唤她道:“嬷嬷……”
佟裳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周太医站在红墙根下,一脸愁苦地看着她。
佟裳吩咐轿子停下,下来对周太医福了福道:“周太医,你怎么在这里?”
周诚道:“皇太后突然下了懿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来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对我有什么,也只管明说就好,为何又突然换了温太医来诊脉,是不是太后娘娘她……”
佟裳见四下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道:“咱们到那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