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对这些人极为不耐烦的景修,听闻对方还想逼迫,心里更是翻涌出一股莫名的怒火,眼神发冷的紧盯着秦尚志,就见对方并没有对同伴进行制止,神情也反而愈发高傲自得,似乎对方所说句句属实,如今在给他斟酌的时间。
冷笑出声,景修便毫不客气的转身离开,清瘦的背影在寒风中更是有着傲骨,这让秦尚志一时看傻了眼泪。
哪怕是在村子里搭地基建房子,这也得要百两银子,更不要提是在城中,景修居然对他如此不客气,甚至都不听他说完转身就走。
秦尚志心里有愤怒,可更多的却是丢人,他言之凿凿,说一定会请了字帖给沈书兰赔罪。
可现在倒好,东西没有拿到手,反而将人给得罪了,回过神来后,抬手就在张郎君头上重力打了一巴掌。
因为过分的生气,秦尚志脸颊两侧的肥肉都在颤抖着。
“谁准你贸然开口了!”
张郎君也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了神,心里也更是委屈,他和秦尚志认识这么久,处处都为着对方着想,可今日不过是求取字帖,对方一副撕破脸皮般的训斥,让他脸上也实在无光,况且普天之下,不是只有一个景修名气最大,他们去求其他人的字帖,肯定用不着受这么大的侮辱。
对方堂堂贵公子,何必要带着他们在这受冻挨骂。
原本想要反驳,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张郎君也只能忍下心里的愤怒,嬉皮笑脸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语气也尽显讨好。
“秦少爷,您可千万别生气,我明日,不!今日下午就去给景公子负荆请罪,让他务必赠送字帖给我们!”
可只要一想到景修毫不客气的冷着脸训斥,哪怕知道他是首富之子也毫不妥协。
秦尚志心里知道,若想让对方服从,恐怕是最为不可能的,咬了咬牙,用力甩着袖子,最后瞪了张郎君一眼。
秦尚志便转头离开,心中也更是烦闷,总不能他说出去的话不作数,让旁人看了笑话。
跟着对方的郎君面面相觑一番,到底是脸色尴尬的跟上。
而傍晚时分,沈念卿便拿着食盒和前几日刚买的厚衣裳赶往了山下。
狂风呜咽的愈发厉害,刚下马车,沈念卿都有些踉跄,扶着缰绳缓了许久,这才慢慢站稳,看着有些岌岌可危的草屋,眼里满是担心。
此刻周围若要有两三个顽童,景修在将背佝偻着,便是名场面。
无奈的摇了摇头,沈念卿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披风,有些吃力的迎风而上。
一直在屋中听情况的景修听闻又有了脚步声,以为秦尚志还没有走,有些恼火的重力将门一推,却和沈念卿四目相对。
在京城时,虽看起来景修常和沈念卿一起搞乱。
可实则,对方是跟在沈念卿身后帮忙善后的。
这一次又得对方救命,更是因为沈念卿自己才懂得这么多道理。
景修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总是以对待长辈的方式对待沈念卿,一脸欣喜的上前将篱笆门推开,同时作揖问好。
“老师!”
能够被景修尊重,这对沈念卿来说确实是极为荣幸的事情,可是自己这点成就,实在不足以让人称之为老师,每次想要改正,可景修总是沉默不言。
沈念卿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也不反驳,可是也不会同意。
时间一长,让沈念卿心里倒还多了些压力。
只能任由对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点了点头,沈念卿连忙将手里的厚斗篷递了过去,看着对方脸色发青的样子,心里也实在觉得苦闷。
他们不是没有钱,甚至有能力去挑选更好的住处。
可景修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要时时刻刻吃忆苦饭。
山脚下也正好是风口处,大风吹过来,沈念卿都感觉自己的脸被活生生划开了,揉着有些发僵的脸,赶忙先带着景修进了小屋。
小屋里虽是有炭火,可是到底不敢烧得太旺。
这若一个火星子不小心飘至一旁,恐怕整个屋子都得点燃。
墙上挂着的,也全都是外面人求之不得的笔墨,甚至有些无处安放,被景修用来生火取暖。
看着对方如此暴殄天物,又想到沈书兰等人提起景修便是一脸敬佩和喜欢。
沈念卿到底忍不住多调侃了两句。
“你在外面名声大噪,个个追着你喊大师,怎么你就将自己的瑰宝如此对待?”
见连沈念卿都知道了如此羞涩的称号,景修脸上也有了些不自然,用最好的茶具泡了热茶,这才摇头神情也有了些羞涩。
“老师,您不必打趣,我的那点功底也是您身上学来的,若真要称呼大师,其实您才是真正的大师!”
看着眼前别扭而又认真的小孩,沈念卿到底是不好打趣,笑着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