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公公是在官家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因着在官家未登基前,曾舍命在皇子夺嫡中为官家出生入死,护卫左右,所以深得官家的器重,说话很有分量,很多嫔妃和皇子都想了法的巴结他,希望他能帮着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但是这位庆公公总是以三两拨千斤的高明婉拒回去。
上一世楚琼玉嫁给刘衍成了太子妃,虽然在宫中的地位极高,但是因为性子懦弱,管不住身边的下人,所以没少受气,那时候她还一心记挂着刘尧,所以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受的委屈告诉刘衍,刘衍那时候对她的态度也是极冷极差,更是不会过问她的事情,楚琼玉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先是这吃穿上怠慢,本来是东宫太子妃独一份的东西,还能被官家那些位分不高但是架子极高的妃嫔们给瓜分了,真正的娘娘们,比如那宜妃,是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的。她性子导致了她不能去争去抢,只能默默的咽下这口气。
后来有个丫鬟偷拿楚琼玉的首饰被发现,为了保命丫鬟说这些都是楚琼玉不要看不上的东西,这才送给她的。这还得了,那时候楚琼玉的首饰配挂可都是官家和
后宫几个德高望重的娘娘赏赐给她的,楚琼玉竟然还看不上?这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到了官家面前,作为楚琼玉丈夫的刘衍,自始至终都是一声不吭,没有为楚琼玉辩解一分的意思,他冷眼旁观,什么都不说。
楚琼玉恨自己和刘尧是被刘衍给拆散的,所以她也拼着一口气不去求刘衍,那时候正好刘尧出宫办事,楚琼玉是真的连可以倚仗的人都没有,她嘴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官家面前吓得胆子都没了,为自己解释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楚琼玉跪在殿中,旁边巧舌如簧的丫鬟,明知丫鬟说的都是假话,但是她嘴巴就跟黏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在东宫太子妃的笑话,包括……刘衍。就在楚琼玉绝望的时候,是庆公公出头,像是开玩笑似的和官家提了一嘴,说那丫鬟拿着的那件首饰怎么那么像先皇后曾经喜欢佩戴的那支呢。
就这是一句话,触动了官家心中对先皇后的怀念之情,下令彻查,这才还了楚琼玉清白。
从那以后,庆公公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用各种方式帮助楚琼玉,楚琼玉
虽然蠢,但是谁对她好,她是能看的清的,所以她就这位庆公公很是感激。
后来,刘尧欲夺东宫之位,陷害忠良,庆公公在为官家去恭靖王府宣旨的时候,被刘尧的利箭当场贯穿胸口,一击致命,所以楚琼玉在被刘尧囚禁在恭靖王府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庆公公没有死,他能把官家的旨意带到,那会不会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刘尧竟然敢把庆公公杀了,就说明庆公公手中的圣旨一定是写着不利于刘尧的事情,他需要稳定跟着他叛乱大众的情绪,不能让这份圣旨昭告天下。
如今这重活一世,见到庆公公那熟悉的脸庞,善意的眸子,各种不堪又痛苦的记忆像是泄了堤的洪水,楚琼玉在翻涌的洪水中挣扎,庆公公是在洪水中渐渐飘向她的孤舟,给予她仅存的温暖和希望。
“楚小姐?”
见楚琼玉没说话,庆公公好脾气的又问了一句。
楚琼玉咽下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谢谢二字,对着庆公公郑重且认真的行了个大礼:“臣女不曾见过公公,臣女无意冲犯庆公公,还往庆公公见谅。”
庆公公笑起来,他像是看不见众人那眼巴巴的眼神
,看不到那肉弹弓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径直搀扶着楚琼玉来到了墙边的阴凉处,他让在一边候着的小丫鬟去搬了张椅子过来,搀扶着楚琼玉坐下,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楚琼玉胳膊的僵硬,所以细心的不去触碰那一条。
“庆公公,你这样可是让老奴难办啊!这眼看宜妃娘娘就要来了,你让这……这楚家小姐坐在这里,合适吗?宜妃娘娘来了还不是拿着老奴出气啊!”肉弹弓嬷嬷奔到庆公公面前,一脸急切和为难的说道。
庆公公淡然的理了理自己花白的头发,接着把两只手揣到衣袖里,放到了胸前的位置,老神定定的眯起了眼睛。
“胡嬷嬷,你既然知道这是楚家的小姐,相国公家的千金,那你为何还要如此苛刻呢,这楚小姐金枝玉叶,身娇肉贵,按理说是就算是想要进宫,也不该是走秀女这条路,奴家相信胡嬷嬷伺候在宜妃娘娘身边多年,应该是了解这里面的事情的。”
胡嬷嬷一脸菜色,宜妃娘娘从先皇后过世之后,就一直都是负责这宫中礼度的,她作为宜妃娘娘的人,要是说不知道那可不是打宜妃娘娘的脸吗?给宜妃娘娘找麻烦
吗?这可是官家身边的庆公公啊,谁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应了官家的意思,又会不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官家呢,所以胡嬷嬷再三掂量之下,只能点头,连声说知道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如此刁蛮呢?”庆公公笑起来,像是在说轻松的事情,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咄咄逼人的,“官家让楚小姐走秀女这条路,可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