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静心殿早已荒芜多年,疏于打理的殿内虫鸣不断,久久回响在冗长官道的凄鸣,显得寂寥。
楚琼玉低头快步走到刘衍面前,行礼道:“参见殿下。”
刘衍淡淡的应了一声,凤眸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她一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听闻楚小姐今日和宜妃娘娘坦诚你的伤患,宜妃娘娘对你喜爱有加,甚至是破格过了今日的关卡。”
楚琼玉早就知道自己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刘衍的掌控之中,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回了一声是。
“楚小姐还真是有主见,既然不想考这场试,为何不事先和我说?”刘衍嘲讽笑了一声,对着楚琼玉说道,看着有些不悦。
“殿下误会了,臣女是真的手疼的拿不起笔了,实属无奈这才和宜妃娘娘坦诚,要不然如果臣女什么都没有写,真的交了一张白纸上去,那多难看?”楚琼玉抬起头来,一脸的无辜表情。
刘衍似笑非笑道:“楚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
“殿下谬赞了。”楚琼玉垂头道,“殿下,臣女这肩膀上的伤是在是严重的很,怕是这接下来的考试……”
她没有把话说下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衍冷笑一声,话中带了些冷意:“你这是在埋怨我是造成如今你
这境地的罪魁祸首了?”
“臣女岂敢,臣女只是想和殿下事先打声招呼,要是接下来的选妃中,臣女因为这条胳膊没有发挥好,殿下可不要太苛责臣女,臣女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楚琼玉低着头,声音听上去是情真意切,实则那垂下的眸子里则是一片平静,她看着刘衍从袍裾上面绣着的繁复花纹,眼睛跟随着上面的走势细细描绘。
听到楚琼玉的话,刘衍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琼玉一眼。
她是还在因为那日的事情而埋怨自己,她在为她的大哥打抱不平。
“楚小姐尽力发挥就好,我和你的父亲有约在先,楚小姐肯进宫,就已经是承了我的意,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出宫回家,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在这宫里如何自保,我平日里事情繁多,恐怕有时候也是照顾不全,楚小姐还请见谅。”
楚琼玉猛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
刘衍还是那么刘衍,怎么这说出的话还不一样了?
她所认识的刘衍何时这么好说话过?她话中的意思刘衍是不可能听不出的,可他竟然还愿意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下去,而不是直接冷漠的回了自己,这里面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殿下能体谅臣女,臣女感激不尽。”
楚琼玉
朝着刘衍福身道。
“时辰不早了,楚小姐身上还有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刘衍扫了一眼楚琼玉被深夜的薄雾微微打湿的发顶,发间插戴着的白玉钗发着莹润的光,有些刺眼。
楚琼玉没有抬头再看刘衍一眼,对着他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步伐摇曳间,发间的白玉钗璀璨夺目。
刘衍眉头微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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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琼玉带着桑榆从秋二人回到储秀宫的时候,房间里的林梨儿还没有休息,她身着中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在读。
看见楚琼玉进来,她飞快的把书扔在桌子上,跑到楚琼玉身边担心的看着她:“琼玉,你怎么才回来,这时间都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出事了呢!”
桑榆有些不悦,这人怎么就这么盼着她大姐姐出事啊!
楚琼玉对着桑榆使了个眼色,看着桑榆从秋二人道:“好了,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二人领命退下。
林梨儿有些羡慕道:“琼玉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这两个丫鬟是怎么训出来的?竟然这么乖巧听话,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的那些丫鬟,一个个笨的都跟猪一样,连我说的什么都听不明白,你都不知道我是多恨的慌,恨不得整日里拿跟藤条在后面跟着,要不然一步
留神就出事了!”
楚琼玉心中有些不悦,但面色如常,她在水盆里洗了洗手,一边道:“可能是你平日里对她们太严格了吧,她们担心做不好惹得你生气,结果这一分神就做的更加差了呢?”
林梨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做不好事就是她们的错,谁叫我是她们的主子呢,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楚琼玉挑了挑唇角,没有说话,在毛巾上擦干净手,她朝着自己的梳妆台走去,对着铜镜拿下自己的佩戴着的首饰。
林梨儿看着楚琼玉挺拔纤细的背影,眼睛滴溜溜一转,朝着楚琼玉走了过去,她拉了把椅子坐在楚琼玉身边,把玩着楚琼玉的首饰,不时的夸上几句。
“你这个白玉钗真好看,这玉质应该是上乘吧,我还从未见过这么通透的呢。”她拿起楚琼玉刚从头上摘下来的白玉钗,笑着说道。
楚琼玉笑了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