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屹立在清澈的湖水旁,微风吹过,荡起一阵阵涟漪,鱼跃于水面,静中有闹,又不显得喧哗。
元璟站在湖边,心情不由得跟着放松,连眼睛都微微闭了起来。
他少有这样放松的时间,日后——
元璟陡然睁开双眼,两道少女的身影伴着哒哒哒的脚步声闯入了他的视线。
“公主!”
宋安雅拖着不情不愿的方琳涵先屈膝行了个礼。
元璟看到宋安雅,心里被打扰的不悦消散了些。
他朝着两人点点头,出声询问:
“你们也是来赏湖景的?”
宋安雅被这么一问,愣了愣,先点头,后又连连摇头。
“不是,公主,我来……是有些事想要和您说的。”
元璟奇怪地“嗯”(二声)了一声。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也才是他与宋安雅见的第一面吧,她会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
他想不出,也并没有出声阻止,淡声道:
“你说。”
宋安雅眼睛又打量了好几眼元璟的脸,双手握成拳头给自己鼓足勇气。
“公主,我是想说,您容貌无双,又是位高的公主,这样的出身相貌,做什么不好,何苦去做那样的事情呢?”
又是一声疑惑的“嗯”声,元璟听得有些糊涂,没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宋安雅倒好像情绪上来了,表情激动,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
“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您看看,来赴宴柳状元都不愿意同行,一对夫妻像是分成了两户人家,太生疏了。”
“刚刚柳状元来的时候,对您也根本不亲近。如果是两情相悦,这个时候还能说说贴心话?”
“虽然说吧,柳状元确实好看,就算只是摆在家里当个摆件能愉悦身心。可她会不开心的,那多让人心疼。”
她的表情遗憾可惜中还带了些恨铁不成钢。
说完劝谏的话,宋安雅想了想刚才的话,担心元璟怪罪到柳槲的头上,连忙又添了几句。
“也不能怪柳状元对您不亲近,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她没有恶语相向,那么温柔,只是不愿意与你亲近,就已经很好了。”
元璟听完,从这些话里总算听明白她的来意,是为了柳槲被拆散的婚事而来“伸张正义”的。
不过,他与柳槲成婚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宋安雅回京城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一个月。
回来之后要面见皇上,又要准备赏花宴的事情,那么忙碌,怎么会有功夫去了解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
元璟便没有反驳她前面的话,状似好奇地问道:
“哦?我做了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是什么?”
“仗着权势强嫁,将人家两心相许的青梅拆散,让柳状元降妻为妾……”
宋安雅便开始细数方琳涵告诉她的流言。
“这桩婚事,为何一定是我强嫁,而不是柳槲主动去求的旨呢?也许是她趋炎附势,利欲熏心,想借着权势往上爬。”
这些话跟之前自己在方琳涵面前为元璟辩解的话意思差不了多少。
但在改变了对柳槲的看法之后,宋安雅立刻就觉得这些话听着很不舒服。
她努力想要为柳槲辩解,因为来的时间没那么长,了解得不多,解释得结结巴巴。
最后干脆将身后的人拉了出来,气势汹汹道:
“方琳涵,你来说。”
方琳涵本来在后面待得好好的,存在感弱,也不用担心自己也许会被迁怒。
结果现在被拉出来跟公主面对面,还被指名道姓,心中不由升起些恼怒和隐隐约约的害怕。
但很快,她就想起方才在赏花庭院的那一幕:
自己心慕的柳公子从庭院门口出现,就直直地向着公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隔着纱帐的耳语,即使并不亲近,也透出几分暧昧来。
而柳槲从出现到离开这么长的时间里,却没有看自己一眼。
恼怒被嫉妒覆盖,方琳涵也就将那些传闻流言统统都说了出来。
“不可能会是柳公子请的旨。否则成婚后,柳公子怎么会除了新婚之夜,再未入过公主房内?”
“如果真是柳公子主动的,您没有这个心思,为何赐婚时您不出言拒绝?”
方琳涵不会想到是皇帝太荒唐,思考赐婚的主使时,理所当然地将视线放在了元璟的身上。
说着说着,她忘了形,竟说出了只在闺房里发泄嫉恨时的话。
“莫不是您待在深宫太久,鲜少见到外面的世家公子。”
“好不容易见到俊美有才的柳公子,生怕人抢了去,才迫不及待地请了圣旨想要将柳公子绑在身边。”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