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闹闹的,时间过得飞快。
等外头的天色暗下来,不多远的戚林城内华灯闪烁的时候,林微微的脸色有些僵。
苏洛河见这一天好端端的过完,忽的有些开心,转头看见林微微的面色,忽的又有些落寞。
林微微依然抱膝坐着,茫茫然望着寺门外已经被黑夜缓缓侵蚀掉的景色,自言自语道:“师父说的三天,大约没算上逃跑的那天吧。”转头,她用商量的口气道,“大约还要再等一天吧。”
苏洛河点点头,没来由的有些憋气。
明明已经做好了等人不来便一再滞留的准备,心里头却还是隐隐窝了一把火。若按着往常的性子,苏洛河大约是要将这把熊熊烈火燎原烧去,可现在,他望了望身后的大佛,一口气忍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林微微走路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着,连吃晚饭的时候,都眨巴着大眼睛四处搜索。
苏洛河歪了歪嘴,用筷子奋力敲了敲她的饭碗说:“小心噎死你!好好吃饭。”
林微微扒拉几口,继续置若罔闻,到处乱看。
晚饭过后,百无聊赖,林微微决定四下晃荡。苏洛河表示他也闲得十分不安,于是决定和林微微一起随便晃一晃。
两个人沿着临渊河走了两圈,等到月上三竿之时才回了“落雁归根”。
加住一日多收一两银子,苏洛河没多耽搁掏了一两银子就拽起摩拳擦掌想着要杀杀价的林微微大步往里走。
林微微严词抗议:“祈愿节都过了,今日大街上人都少了那么多,应该可以把这价格杀到拦腰截断的!可我这还没说几句呢,你怎么就把我拽走了?”
苏洛河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看林微微,很少有的什么话也没有说,那眸子里却明明是各种古怪啊!
林微微这才停了嘴,一直想一直想,怎么也想不出来那苏洛河的古怪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喝了杯茶,摇晃两下脑袋,说了句晚安,便回了里间睡觉去了。
苏洛河咂舌。
这丫头还真没转过弯来呢。
适才那掌柜的找他要那多住一天加收的一两银子时,他曾暗暗瞥了林微微一眼。哪知道林微微两手一拍,趴在柜台上跟掌柜辩道:“这祈愿节都过了,我们在哪住不是住啊,客人都上了一半了,瞧瞧这大厅里吃饭的都没几个了。……这样,掌柜的,你再少点?看看能便宜多少?”
林微微一溜说得起劲,掌柜暗暗对了苏洛河一眼。
苏洛河额头上立即挂了一排小黑线。
我说,林微微,你都知道戚林城的游客少了许多,客栈基本都被空出来了,你怎么没有想着要换间便宜点的客栈。又或者……诶?你怎么没想起来要分两个房间住?
掌柜的一直暗暗对苏洛河使眼色,陪着林微微呵呵傻笑,一句话也不说。
那眼神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苏洛河:这小姑娘你带不带着回房间啊?你那可是一间房哦……
苏洛河脸色一沉,遂拽起林微微的胳膊就上了楼,心情十分复杂。
由于今天与林微微拌嘴拌得相当劳心劳力,加上林微微那倒霉师父没有现身,苏洛河对于这一天过得十分满意,于是倒头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一觉睡到日头大好才醒来,补足了前几日的睡眠,一时间心情大好。
起来松松肩膀,抖抖腿,苏洛河瞅了里屋那紧闭的红漆木门一眼,扬声道:“昨天不是起得很早吗?你今天不去那破地方蹲点你师父了啊?”
没有回应。
苏洛河的一怔,几步走到门边,大嗓门道:“装死?”
依然没有回应。
苏洛河心中大呼不妙,不会这小妮子趁着自己呼呼大睡中,早已经跑去那破地方蹲点了吧。
心中一紧,苏洛河一把推开里间的房门,却看见林微微蜷缩在薄被中,面上隐隐泛着病态的红色,眉头轻蹙,似乎尤在梦中。
“喂!”苏洛河叫了一声,但声音明显放低了许多。
蜷在薄被中的林微微这才醒转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挥洒进阳光的窗角,道:“嗯?天亮了啊。”她的语气虚弱且绵软,苏洛河心里头不住犯着嘀咕,大步走来,迟疑地伸出两指沾了沾林微微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我好像感冒了。”林微微语调异乎寻常乖得厉害,像一只被修理得当的小花猫,蜷缩着抓住被角,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模样甚是无辜。
苏洛河啧了一声,甩手愤愤说了句:“快起来!”便径自出去,关上房门。
林微微当然知道她得要快起来。她要马上收拾妥当去那破庙等着师父他老人家。
挣扎几下,虽然烧得有些晕忽忽,但好在神智善算清醒。林微微拾掇好自己,拉开房门刚一走出门,便被苏洛河抓了手腕子,二话不说就往外头拽。
林微微昏头昏脑的紧跟着苏洛河的脚步,起初以为苏洛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