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说的人突然停下,卖关子。
他身边的人就催:“好景不长什么?后来怎么了?快说快说。”
“后来啊,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先皇后不是胤国裕王府郡主么?她啊,和当时还是太子的胤国皇帝有婚约,据说胤国皇帝还对她十分痴心,知道她假死跟陛下私奔来了咱们大启,因爱生恨。”
“这不,后来就挑起了两国战事,裕王府就是在那一场战事里被指与咱们大启通敌,就被灭门了。”
有人好奇追问:“那到底裕王府有没有通敌啊?”
“这就不好说了,据说前几年胤太子为裕王府翻案,洗清了裕王府通敌的案子,可是当年交战时,先皇后又是裕王府郡主,有这层关系在,保不准真有这种事。”
“何况,翻案时胤太子和璇玑公主已经是夫妻了,而且他们夫妻感情甚笃,这案子翻得究竟有没有私心也不知道,这虚虚实实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
接下来说的就是关于太子公主的身世血统什么的,那人煞有其事的说着,旁边的人也一唱一和的往下接着问,越说越得劲儿。
月影有些担心的看着叶欢颜,然而,叶欢颜头
戴着纱帽,看不见面容,她置于桌面上的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富有节奏,月影知道,她应该又是在酝酿思索什么事了。
月影低声道:“主子,这些人有些不对劲。”
叶欢颜嗯了一声:“知道的挺多,而且像是刻意传播。”
“那要不要抓起来审问?兴许能够审问出什么。”
叶欢颜摇头:“不用,既然敢公然在这里高谈阔论,那就不会查到什么,顶多是他道听途说才这般谈论的,总不能因此将他治罪吧?”
“何况,许多事情原本也是事实,满城的人都在议论此事,抓了他顶什么用?你信不信,若是他被抓,接下来就会有谈论此事者被抓了,如此必定会引起更大的骚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事情见不得人呢,岂非授人以柄攻击我们?”
这些人赶在人员混杂的茶楼大堂公然谈论这些,说明不怕被抓,若是抓起来了再审问也问不到什么,可若是他一被抓,多半会有人闹大此事,让人觉得他们怕这些事情被发现,心虚,只会让有些人更加得寸进尺。
这些事情,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无论是对谁,而他们都不怕这些事情被人知道,她
不怕,姬沉和姬珩既然公开她和元决的关系,自然也不怕这一日。
但是,此事也必定是有人策划出来的,幕后之人一定在暗中盯着走向,任何风吹草动,都保不齐会被无限放大,她可不干这种无甚用处且给人递刀的蠢事。
月影有些愤懑:“可是现在就任由他们这般肆意谈论皇室?一个个就跟谈论那些……言语轻慢讽刺,如此大不敬……”
叶欢颜道:“随他们去吧,总有这么一遭,虽然人言可畏,可那只是于别人而言,我也好,他们也好,并不在意,事情过去就好了。”
她从不在别人的心中修行。
月影叹了一声,也就没说什么。
主仆俩继续静静地听着,接下来说的都是太子和公主的事情了,无外乎是太子血统和公主的封地军权该怎么办,甚至担心再这样下去,大启姓什么都不知道……
有几个书生还义愤填膺的不停指控,说的就比较难听,一个个愤慨不已的谴责唾骂,好似因为先皇后和太子公主,大启要亡国了,有这样的皇后和太子公主,他们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叶欢颜就跟在听大戏似的,明明被骂的也有她,却仿佛骂的是别人
,与她无关。
喝了一盏茶,听得也差不多了,叶欢颜对月影道:“没意思,走吧。”
“主子想要去哪?”
叶欢颜想了想,道:“出去街上走走。”
好好听听这坊间百姓是怎么骂的。
俩人这才起身走出茶馆,在街上溜达起来。
临近姬沉的大寿,之后又是姬珩的登基大典,该来的人都来了,郢都现在可是热闹得很,街上人特别多,尤其还是现在这种情况,走哪都有人议论这些事。
不过只是八卦多一点,谩骂倒是少,平头小百姓哪里关心这些是非,不过听听说说而已,对他们来说,谁勤政爱民就是好皇帝,是好皇帝就行了,其他的没那么讲究,反正这些涉及不到他们的利益。
姬沉是个好皇帝,虽然继位后大力发展兵力,可也没轻视过民生,反而国力整体都发展的挺好,如今天下三大国,大启最是国泰民安,百姓还是很爱戴他的。
而太子姬珩虽然在朝中敬畏者甚多,可在外面名声也是不错的,他再怎么样雷厉风行果决狠辣,也只是政治手段为君之道,却也是勤政爱民的,执政几年,大启的百姓对他没有过什么怨言,人人都说他以后也
会是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