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沉牌位前跪着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明明没人理她,可她就像树闲谈一样,明明姬沉生前她已经对他无话可说,死后这段时间,她也从未在姬沉身边灵前说过什么,可今夜,像是满肚子的话说不完。
元决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见她出来,就进来了。
一进来,正好听见她在和姬沉说他。
“……反正你喜不喜欢,他都是你女婿了,孩子都有三个了,而且人人都知道他是你女婿,你就不要再嫌弃他了,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哥哥的死真的不是他,这个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明天他替我去送你,你不要不高兴啊。”
咕哝着:“不过你要是不高兴也行,可以托个梦骂我一顿,说我净爱给你添堵,你死了都不让你消停,我等着呢……”
安静了一会儿,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其实哪怕是真的骂我也好,总好过什么都没有,都那么久了,一次都不肯入梦来,哥哥我都梦到过几次,就没梦到过你,你这样,我会以为您还在生气,还是在怪我当初那么任性……”
“应该是怪的吧,我那么不孝,当初任性的一走了之,才让你彻底病入膏肓,也才让哥哥走上了不归
路……”
她刚话落,庞斌想起了脚步声,侧头一看,元决已经走到她旁边,蹲下。
叶欢颜见他,忙低头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才又看向他:“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么?”
元决目光怜惜心疼的看着她通红的眼眸,微微喟叹,轻声道:“见你久久不出去,担心你,就进来了。”
然后看了看她的腿和腹部,拧眉低声道:“忘了你自己不能久跪么?腹中还有孩子,如今身体也不好,还这样跪着,真是胡闹。”
接着很无奈的没好气道:“而且这还是当着你父兄的面呢,你跪着说别的就算了,这样跪着为我说好话,若是你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不是托梦给你,而是是托梦骂我了。”
叶欢颜抿嘴笑了笑,道:“那你扶我起来吧。”
元决这才忙把她扶起来。
然而她起来后,他将她扶道一边,却在她的位置上跪下了。
叶欢颜眨眼:“你这是做什么?”
元决道:“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我替你跪。”
叶欢颜:“……”
她哑然笑道:“已经没有了,其实本来也都是一些碎碎念,趁着最后一天吵吵他的,要说的都说完了,哪有这样让你替我跪着刻意去
说的?像话么?”
“不过你既然跪下了,给你岳父磕个头吧,然后我们就走。”
元决闻言,还真给姬沉磕头了,而且连磕三个,十分虔诚郑重。
之后,他才起身,扶着她,等她又看了一会儿前面那父子俩的灵柩牌位后,才在她的示意下扶她离开。
走出大殿的一路上,叶欢颜回了几次头,之后才出了殿门,回璇玑宫。
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在准备出殡事宜了,因为出殡的时辰也是有吉时规定的,要在太阳出来之前把灵柩奉上灵驾上,避免太阳晒到。
所以太阳出来的时候,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了,之后,举行了送丧的仪式,由姬元颢亲自摔盆,恰好到了出殡的时辰。
叶欢颜一直没出面,她现在有孕已经是众人皆知的,这个时候是不宜出面的,一切都在元决和景王的人的安排下进行的很顺利。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穿过宫城的正门,往外面一点点前行离去,叶欢颜站在城楼上看着,心中有些空荡荡的,万般滋味都有。
就这么看了好久,浩荡的送葬的队伍才全部出了宫城,看着渐渐远去,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的白色队伍,叶欢颜长吸了口气,缓缓闭眼。
“阿爹
,我就送到这里了,此去路遥,你要保重啊……”
……
太上先皇出殡,宫城再度严封,其他的一切如常,可是又好像不一样了。
宫中姬珩和上官颖的丧仪仍旧继续,可进出守丧的人明显都发现,宫禁更严了,明明还是每天有人早晚进出皇宫,可却俨然像是隔绝了宫内外一样,宫里的情况,丝毫都无从知晓。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事需要叶欢颜过问,朝政丧的景王和林相都安排好了,便其他的有什么情况,只要不是非要她定夺的,月影为了不影响她,都自行处理了,她便安心养胎,每日都在璇玑宫不出去。
可风平浪静了才两日,便又有变动了。
逵叙那里没能查到暮色的行踪,却意外发现了北靖人的踪迹。
逵叙这段时间在郢都城内暗查暮色的踪迹无果,近日已经往外延伸在郢都周边的城镇村落,但凡有人出现的地方都暗查。
他以为既然暮色出现在郢都过,而且明显已经背叛,突然出现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不会轻易离开,郢都城内没有,说不定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