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在山上呆了数日,这数日时间里许岚秋一直躲着赵玄磷,是以这日听说后者身上的伤势大好,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后,前者已经坐在屋中叹息了许久。
“姑娘别叹气了,您若是真不想见到裕亲王,咱们早些下山回府不好吗?”
白梨伤在脑袋,许岚秋特许让她多休养一段时间,是以这段时间前者身边只剩纤儿一个贴身丫鬟,主仆二人同吃同住。看着许岚秋日日因为赵玄磷而感叹,纤儿都快憋不住了。
“说的简单,回去定然也是要回去的,只是咱们不可能就这么吃了这个哑巴亏,”许岚秋咬了咬牙,目光森然地看了一眼窗外,“还得计划一下怎么将这几日的仇报回去……”
说到报仇,许岚秋再度牙疼。
关键性的证据,乃至许多的调查结果全在赵玄磷那,若是想要报仇,少不了要与赵玄磷沟通一番……
“罢了罢了,不就是见一面说说话,我就不信他还能吃了我去!”半响,许岚秋认命捂脸,从手缝里憋出这么一句。
“姑娘若是要去看裕亲王的话,还是现在就起来收拾收拾吧。”等许岚秋挪开手时,就见纤儿不知何时
手上已经提着两件衣裙,看样子是比她还要迫不及待。
纤儿虽不明白自家姑娘,与赵玄磷先前到底在崖底发生了什么,但以这几日许岚秋的表现来看,前者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一些,秉持着身为下人的本分一直不曾劝过什么,直到今日……纤儿这是憋得狠了。
“唉,”不用想许岚秋也能猜到纤儿的想法,当下只能无奈叹息一声,认命般地站起身来任由后者给自己换衣上妆。
嘴上答应了是一回事,真叫许岚秋去见赵玄磷,前者心中还是忐忑得不行。这不,磨蹭了许久才在纤儿的催促下出门,可就是这样,许岚秋也是懒洋洋地磨蹭着,似乎觉得能晚一秒见到赵玄磷都好。
白马寺虽说是佛家清净之地,但因其算得上是大魏的国寺,寺中多少也沾染了世俗之气。至少寺里所有肉眼可见的景致,都是大师精心规划修建,再由园艺师傅精心修剪出的成果……许岚秋主仆二人磨蹭了这么一路,时间几乎都费在看景上了。
白马寺寺里寺外,种的最多的不是菩提月桂,就是有君子之称的竹松两树。而赵玄磷所居住的禅院似乎格外适合种植竹子
,禅院边上就有一片的竹林,远远地看上去就叫人觉得清静雅致,尤其是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更是无端平添两份清爽。
“京中少见品相这般好的湘妃竹,这般好的景致足以入画……”许岚秋假装看得入迷,临到赵玄磷禅院大门处,脚步拐了个弯,又转向了边上的竹林。
“姑娘,这都到门口了,您还要去哪里?”纤儿日日与许岚秋待在一起,哪里会猜不到后者的心思,当下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穿了许岚秋的小心思,直白道,“您方才不是还说想要赶紧弄清楚这桩事情,好快些回府报仇吗?”
“得了得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许岚秋被纤儿戳破了心思,佯怒娇嗔地瞪了后者一眼,跺了跺脚,颇有些气势汹汹地扭头走回了朱红色的禅院门口,结果又停住了。
纤儿心知许岚秋这是自己再跟自己较劲,这回倒是没再打搅她。
果然,只见许岚秋死死地盯着朱红的院门,似乎要用目光将这木门盯出两个洞般,良久才见她“英勇赴死”般,闭目咬牙推开了院门。
“赵玄磷,姑奶奶来看你了!”
纤儿好容易憋住的笑,终于在许
岚秋踏进赵玄磷的院子,嚷嚷出这句话后破功。
许岚秋没有想到一进院门,就见赵玄磷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边上还坐了个锦衣华服看上去有几分面熟的男子。
“你,你有客人怎么也不早说?亏得本姑娘一听说你伤好了,就巴巴地过来探望,得你们先聊,”前一刻还在虚张声势的许岚秋顿时哑了火,尬笑了片刻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冲赵玄磷道。
“实在不好意思,让这位公子见笑了,你们先聊着晚些时候我再过来,抱歉……”许岚秋冲赵玄磷叫嚣完后,又尴尬地朝他身边的哪位华服男子道歉道。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许岚秋倒是想起来这华服男子究竟是谁了。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不少,但许岚秋前世今生的身份摆在那,能叫她认识且记住的人却是少数。毕竟当年她身在后宫之中,即便掌权,能见到的也是一些对朝中政务能起到关键性决策的大人物;
后来重生,许岚秋摇身一变,成了后宅中不受宠爱的庶女,终日呆在后宅之中,别说外男了,就是想见到兄父等有亲缘的男子都不是什么常事,更别说认识外边的男子……当然赵玄磷
不属常人。
而眼前看似方才正与赵玄磷谈话的华服男子,若是许岚秋没有记错的话,应当也是宗室的子弟,当年他的父辈进宫与先帝谈事时许岚秋似乎见过,这才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