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儿反倒不好意思,双颊浮现出两抹绯红,娇嗔道“哎呦,奴婢还不想嫁,奴婢想一辈子侍奉姑娘。”
闻言,许玥忽地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那你不就成了老丫鬟了嘛,不妥不妥,我可不能毁了你一辈子!”
纤儿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秀眉一皱道:“好了,姑娘,咱们别讨论这个了,说得奴婢都脸红了。”
又过两日,宁国公府表面上和平安逸,实际上早已摇摇欲坠。这一日,许琰回到宁国公府,他为的是脱宗自立而来。许琰来到柳氏所在的慈安堂,他一回来,便双脚跪地,给柳氏请安。
“母亲,孩儿回来了!”许琰给她重重地磕了个头,他一抬头,却瞧见柳氏脸色黑沉,她冷冷道,“起来吧!”
身边的嬷嬷立马给许琰奉了茶,许琰无心喝茶,他心里头念着的是脱宗自立一事,只是,他瞧着老太太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老太太素来最疼许珩,从不把他放在眼底,给他这等脸色,倒也不足为奇。
只听见柳氏幽幽道,“你不是今日回京的吧?听说,你一回来,便去找越氏。还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
底吗?”
许琰不卑不亢,道:“越氏腹中有骨肉,即将临盆,孩儿便先去探望,后来,皇上又召见我,回京述职,我便耽搁了些……”
柳氏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依我看,你根本不把我们宁国公府放在眼里,如今看我们宁国公府败落了,想脱宗自立吧?”
柳氏虽年迈,可仍是耳聪目明,她也在京城中安插了不少眼线,打探消息。她料想到,许琰此番回京,可能是动了要脱宗的念头。
一语命中,许琰也没想到柳氏城府如此之深,竟一下子猜中他此番的来意,他借此机会,便坦言道:“母亲,您说对了,孩儿此番前来,便是为了脱宗自立一事而来!”
“你个混账东西!当初算是白养你了!”柳氏勃然大怒,随手举起茶盏,砰的一声,摔碎在地,茶水溅湿了一地,她又怒目呵斥道:“好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你如今出息了啊!竟动了脱宗自立的念头!”
一众丫鬟和嬷嬷见状,都吓得不敢出声,可柳氏对着下人们,震怒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跟他单独谈谈!”
所有的丫鬟、嬷嬷都悉数
退出屋内,此刻,唯有许琰和柳氏两人在房内,氛围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在来之前,许琰便猜到柳氏会有这般反应,既然如此,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了,许琰干脆跟她撕破脸皮,他霍然起身,一脸正气凛然,道:“薄情寡义?到底是谁薄情寡义?当初,玥儿为了宁国公府,劳心费力,可您呢?为了一己私欲,将她害死,您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浑说些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污蔑我!”柳氏心虚地否认,可她早已心乱如麻,生怕许琰真的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琰不慌不忙,悠悠然从薄唇中吐露出三个字:‘断魂散’。
这断魂散,是当初赵覆之亲手交给柳氏的。断魂散无毒无味,甚至连银针都查不出剧毒,唯有用朱砂才能检验出此毒。许玥正是被断魂散给毒死的。
既然许琰有本事说出断魂散,便证明,许琰是知晓这事!说不定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说什么?”柳氏猛地瞪大双眼,双唇发白,手脚冰凉,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指着许琰的鼻子道,“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哼!若
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琰言之凿凿道,他神色泠然,道,“你若不做亏心事,又何惧与此?”
柳氏面色苍白,她以为这事儿,就只有许珩和赵覆之还有她三个人知道,可如今,怎么连许琰也知晓此事了?
难道,真的是许玥回来复仇了?正如许珩所说的,如今的许岚秋不是许岚秋,而是被许玥给附身了?难怪那个六丫头如此机灵古怪,其中必定有鬼。许玥生前和许琰关系较好,是许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许珩……
被拆穿后,柳氏心慌气短,呼吸急促,她猛地按住自己颤抖的心房,怒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你难道真的想把此事抖落出去吗?你别忘了,这事,可不只是我,还有那个人!”
越氏说的‘那个人’指的便是赵覆之。那个人可是当今圣上,许玥薨逝后,如今是赵覆之掌握政权,她吃定许琰不敢做出对那个人不利之事。他再怎么虎,也不敢跟那个人对着干。
“你可别忘了,死人才不会说话,所以那个人……更希望你死!而你做过的恶事数不胜数,宁国公府发生草菅人命的事情,还少吗?
我随便说出几件,都足以让你被那个人抓住把柄,打入死牢!”许琰毫无惧色,又逼问道,“还有,我妻子越氏有孕在身,却被人下毒,难道和你也没有干系吗?”
或许是因为许琰在战场上命悬一线过,过惯了在刀口上生活的日子,如今,他一点都不惧怕柳氏。他不再沉默,他想让他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