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整个店铺成衣的着色,皆是偏暗沉的,说好听一点,是夸它端庄;直白一些,便是老气横秋。
更要命的是,这批成衣,从绣花的图案,到整体的型制,皆是早已过时的设计,没有一丝出彩的地方,若是京中勋贵能喜欢这样的服饰,才是真真要见鬼了。
纤儿受许岚秋的提点,也探了探头,仔细看了一回,忍不住叹道:“真的呢……连件轻纱襦裙都没有。”
即便是纤儿,自己的小衣柜里也有有上一两套仙气飘飘的襦裙,齐胸襦裙更是少不了。而成衣坊内,莫说齐胸襦裙了,便是齐腰的都少得可怜。
“要说这成衣坊不上心,却是委屈了你们梁少爷。”许岚秋颇为惋惜的说了句公道话,“毕竟这铺子里成衣的料子,整个上京都找不出几家更好的了。”
只不过梁景元毕竟是男儿身,平日里家风严谨,很少能与女儿家来往,挑选这些衣服时,自然是站在自己审美那边,以大气沉稳为主。
而梁家那些个绣女,听掌柜的意思,亦是些上了年纪的嬷嬷,精心绣出的成衣是过了时的花纹,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
梁少爷这般主观,总归是漏了些女儿家的心思的,讨不了那些个夫人小姐的喜欢,自然是白做功夫。”许岚秋摸了摸木箱内的料子,再一次惋惜道。
掌柜的有些错愕,愣愣地问许岚秋:“怎么会讨不了喜呢?您上次来成衣坊,那些阔太太们,不是照样很喜欢吗?”
许岚秋睨了他一眼,颇有些傲气道:“那是因为本姑娘依着夫人们的肤色气质,专门为她们挑选的贴和的服饰,佐以言语夸赞,夫人们方才喜欢,愿意掏腰包,你觉着,现下成衣坊内的杂役,也能有这本事?”
出生名门贵族家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的?出来买服饰,本就看的是个眼缘,群这间铺子里的衣服她们喜爱,自是半点价也不会杀,直接命人包好带走。那些个要人说了其中的好,才能看出一两点闪光点的成衣,夫人小姐们又怎会多瞧?
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上次的夫人一般,会可以站出来挑刺,给店家表现的机会的。
再这,自己堂堂一个宁国公府的嫡小姐,难不成要天天守在一个小小的成衣坊,做下人才干的导购的活计?这怕不是
要消掉整个上京勋贵的大牙,她许岚秋可丢不起那个人。
掌柜一时语塞,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莽撞,面色一瞬间涨的通红,支支吾吾地向许岚秋道歉:“还是少东家慧眼如炬,是小人目光短浅,还请少东家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不吝赐教。”
许岚秋围着木箱转了好几圈,看了看成品,又捏了捏上面的花纹,终是开口问道:“坊内绣娘有多少,若是改些花样,几日的时间,能改到什么程度?”
掌柜一愣,估摸了一番,保守道:“全部改完自是不可能的,大抵能赶出十之一二,若是少东家急切需要,小人也可以去坊间寻些工艺精湛的绣娘,短期聘来帮忙。”
只是时间太赶,过不了两日,他们便要换匾重新开业,掌柜心理也没能有底。
许岚秋摸着下巴,给了个准数:“若只是二十套左右,可是能赶出来?”
掌柜连连点头:“若只是这些多请些绣娘,应当可以的!”
“那便好办了。”许岚秋当即长松了一口气,面上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安心,“你且让人备上笔墨,再叫上几个下人过来帮
忙,姑娘我要挑些成衣。”
掌柜的一时间也猜不出许岚秋要做些什么,不过许六姑娘的大名在上京那摆着,那便是金灿灿的活字招牌,当即没有任何迟疑,应了一声后便推下安排去了。
纤儿有些好奇,绕到许岚秋的身边,一面接过许岚秋挑出的衣物,一面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姑娘,您这是又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主意了?”
她这夸张的语气,把许岚秋逗乐了,本想严肃的点着她的脑袋训斥,转身时却仍是弯着的眉眼:“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是好主意了?可莫要这般捧杀你家姑娘!”
纤儿觉得委屈,连连用空着的手笔划道:“怎么会是捧杀呢!姑娘您可折煞纤儿了!您本就聪慧过人,绝对担得起这声赞的!”
反正在纤儿眼里,她们姑娘就是最好的,自打跟了姑娘以来,她就没见过姑娘办砸过一件事,若她们这神仙似的姑娘都配不上这声赞,那京中其他闺秀,可不得相约城墙投河去?
若不是怕姑娘又说自己胡言乱语,纤儿只怕早早将这些话到豆子似的说了。
要看纤儿神情越发憋屈,活脱
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许岚秋终是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将另一套精美端庄的成衣从衣柜内取出,搂在怀里,空出的手稍稍使力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宽慰她:“好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姑娘我也不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