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珍最近被二夫人逼着学礼仪,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也只有在顾兰若这能轻松点,就她的性子又怎会关心秦莲,完全是看热闹的心态:“刚小产便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且滴水未进,真是可怜啊。”
顾兰若接过红拂递过来的茶漱口,眉眼带着几分笑:“祖母让她跪着,父亲又在气头上,这事又是她的错,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听我娘说,照这样下去,大夫人日后恐怕再难怀孕。”顾兰珍毫不避讳地将二夫人的话传给顾兰若,似乎很是感慨:“哎,也难为她了,还能活着。”
顾兰若笑容多了几分讽刺:“祸害活千年,这话有几分道理。”
“噗……”顾兰珍一口汤喷出来,她胡乱擦了擦嘴,道:“你怎么和我娘说得一样。”
“那说明我们了解男人。”顾兰若笑得更加和煦:“父亲舍不得,她死不了。”
顾兰珍来了兴趣,搬着小凳子蹭到顾兰若身边,问道:“你和我说说,母亲当我是小孩子,就是不告诉我。秦莲都红杏出墙了,大伯父还舍不得她?这什么个道理,我不懂。”
顾兰若摸着顾兰珍的头,道:“此舍
不得与你所想的不同。父亲已经有一个疯了的妻子,若是秦莲再出事,顾家面子上过不去。更何况两个妹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死了母亲就要守孝三年,到时候全都变成老姑娘,这样下来,顾家的大房地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顾兰珍恍然大悟,看来她还真不了解男人。
顾兰若笑了笑,她何止不了解男人,是不了解这个吃人的世道。顾贸这样的男人睚眦必报,绝不允许有人背叛她,表面上他看起来没将秦莲怎样,可实际上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为了斩草除根,顾兰若让凌月将关漓的衣服放在麻雀街的别院,这般下来,秦莲有口难言,就算她不承认也不能改变事实。
不用想,时候关漓肯定调查关漓的背景,他那点烂事很快就会被查出来。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根本不用秦莲承认。
老夫人是明着恨,而顾贸却玩阴的,他不过是顺水推舟,任由老夫人惩治秦莲。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更加可恨。
论起阴谋诡计,顾贸在老夫人之上,她甚至怀疑顾贸暗中还动了手脚。
“大伯父留着秦莲我可以理解,祖母为何要留着她
,万一那日对方花言巧语哄骗大伯父,岂不是……”
“不会。”顾兰若微微一笑:“你若是男人,会原谅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吗?”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在顾贸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就算这件事是假的,细丝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秦莲害他不能生育,比戴绿帽子还严重。顾贸怎么会放过秦莲。
顾兰若坐享其成,现在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顾丛尧的地位。
人都是自私的,顾贸是,老夫人是,厉天佑更是,而她为何不可。
不管日后如何,在顾贸调养身体的这段时间,他会好好保护顾丛尧,让他不受任何人的侵扰。
顾兰珍好奇地低声问道:“我听说悦莲院的人都被……”她用手指在脖子上一滑,示意是不是都死了。
顾兰若摇头,笑道:“老夫人吃斋念佛,可容不得杀生,不过是被拔了舌头。”
顾兰珍下意识地捂住嘴,似乎自己的舌头也保不住,透过手指缝低声问道:“那其他人是不是也被拔了舌头?”
站在身后的凌月眉眼轻佻,其实崔妈妈比小姐说得更惨。
崔妈妈被拉出去的时候嘴里对顾兰若骂个不停,顾兰若
可是有仇必报的人,哪里允许一个疯婆子侮辱自己,直接吩咐凌月中在崔妈妈身上撒了毒粉,刚开始只是痒,后面会越来越痒,直到将自己的肉扣下来为止。
凌月收到小姐的示意,面无表情地说道:“其他人也被小姐剪了舌头,将人安置在西北角,等候发落。”
“西北角?岂不是在寒松苑附近,那可是大伯母的地盘?”顾兰珍思想单纯,虽有时候开窍,却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起来,那些人也没干什么,她们替秦莲保密不过是尽忠而已。”
凌月反驳道:“帮秦莲陷害八姨娘,更替她隐瞒偷情的事,顾家只有一个主子就是老爷。”
这话说得有到底,说到底还是自身不正,其他人跟着倒霉而已。
“三小姐若是觉得小姐做得过分就错了,她不过是想要一劳永逸杀鸡儆猴,有今日这一出,日后顾家的奴才们想要陷害八姨娘或是小姐,都要掂量掂量。”
顾兰珍虽理解,面上还是露出不忍:“姐姐,我……”
“好了,她们是罪有应得,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带我好的,我自然会保护她,若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
客气。”顾兰若望着寒松苑的方向,冷声道:“顾家那些墙头草也是该看清楚,谁能得罪,谁不能动,日后我嫁人,她们也不会为难八姨娘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