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岳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过了这么久啦。”他有些惊讶。
“一朝顿悟,十年春秋,这根本不算什么。”王汝邻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不过你第一次顿悟能有一下午,已经很厉害了。”
“这就是顿悟吗?”梁岳站起身,只觉手脚都有些麻了。
“感悟到了什么?”王汝邻又问。
梁岳没有出声,而是祭起不留名,轻轻一划,剑尖在半空中仿佛荡起了一片波纹。
“不错。”王汝邻微微一笑,“这悟性不弱于我当年。”
“师父。”那边小道童白原端了两碗炸酱面出来,见到梁岳,随即一笑:“师兄醒啦,那这碗给你,我再去盛一碗。”
“我自己来就好。”梁岳忙道。
“没事的。”白原动作麻利,撂下两碗面,自己转身又回去了。
片刻之后,师徒三人坐在道观门槛上,一起对着门口吃面。
梁岳尝了两口,赞道:“味道很不错。”
“白原下厨的手艺一向很好。”王汝邻埋头大吃,又抬起头道:“白原,山下好像来客人了,你去看一眼。”
“是。”
几句话的功夫,白原居然已经就吃完了一碗面,一纵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梁岳看着这位小师弟的背影,只觉一阵佩服。
据他这几天所见,这个道观里里里外外每一件事几乎都是白原在做,师父就是负责仙风道骨的坐在那里,迎迎三天未必来一个的香客。
这个道观没有白原根本不行。
“白原师弟这么优秀,怎么才是個记名弟子啊?”他诚心发问道。
“呵呵。”王汝邻一笑:“我最强的绝学是不能教给他的,但是可以教给你。”
“不能教给他?”梁岳不解。
王汝邻摇摇头,似乎不愿提这个,而是反问道:“你最近有什么仇家吗?”
梁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说道:“有一两个,不多。”
之前比较担心的龙牙帮,应该已经没事了,洪饮胜晚上还要请自己吃饭。还有邹淮南,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如果养好伤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应该就是他为数不多招惹过的人。
王汝邻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想起龙牙帮,梁岳说道:“我今天可能要稍早一些离开,晚上有点事情。”
“可以。”王汝邻也吃完了一碗面,搁下碗筷,道:“白原要晚点才回来,你去把碗刷了吧,刷完就可以走了。”
……
霍司云与那两名从卫在山道一侧的林间埋伏着,倒也不觉得无趣。
这对于江湖人来说实在是习以为常,能修炼到这般境界的武道高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而江湖恩怨仇杀,埋伏等待是最习惯的事情。
据说当初有一位武道前辈,为了报复一名秘术师,硬是在他常经过的地方埋伏了七十七天,终于抓到了一次那秘术师与护道者脱节,那位前辈一击得手,立即远遁。
相比之下等个一下午实在算不得什么。
忽然,一阵风卷着落叶吹过。
霍司云蓦地睁眼,眸中略有惊意。
因为在他的气机感应之内,不知何时面前一丈处多了一名小道童,看上去不到十岁年纪,小脸儿粉雕玉砌一般,背后背着一把青黑石剑。
这小道童笑得也和气,“诸位在这里已经守了半天了,师父让我问问诸位,是在等谁的?”
“伱师父?”霍司云微微生疑,“是山上这道观的主人?他是谁?”
小道童回答道:“还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出现让霍司云惊疑莫名,反倒是那两名从卫,对他颇为不耐烦,其中一名从卫挥挥手道:“哪来的小孩儿,赶紧回家去,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小道童依旧笑问:“还请诸位告诉我,在这等的是谁。”
“嘶,你这小孩儿怎么听不懂人话,让你滚没听到吗?”那名从卫怕他暴露己方几人,上前就要将道童推开。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没看清道童如何动作,那从卫已经腿窝一软,跪在了地上,头软软垂着,不省人事了。
“如果诸位再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失礼了。”他笑得还是很有礼貌的样子。
可霍司云已然可以确定,这小道童绝对不简单!
他全神戒备起来,横刀起身,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等一名仇家,与你无关,还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你们等的有可能是我的师兄,所以我不得不插手。”白原笑道。
霍司云犹豫了下,似乎实在思忖对这个孩子解释是不是有些丢脸,可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说道:“我们要